识的脑中就冒出了这么几句话——果然是看错了!夜天星果然还昏着,哪里醒过来了?他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了?这些日子,整日整夜的忙碌和担忧,让他都出现了这般真实的幻觉。这样不好!不好!
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陈医师竟然傻呆呆的又转过身去,做他手头的事了。
又过了几秒钟,陈医师比上一次更快地转过头。一大步迈到夜天星的病床边,他呼吸刹那间急促起来。
幻觉……幻觉……是幻觉吗?
夜天星的确昏迷着,这是幻觉。但是……被子被掀开了,原本盖的好好的被子,现在全部堆在夜天星的腰部下方。而且,夜天星的头发也不再整齐。她猛然坐起,又猛然躺下,原本被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长发,此刻凌乱的铺满了一枕头……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天呐!天呐!
陈医师一瞬间喜极,竟然直接绕着夜天星的病床转起圈来。转了两圈之后,他才略微有些平静下来的努力回想着夜天星说的那句话。
好像是什么……“叫人来”?
对对对!就是叫人来!
叫人来!叫人来!他马上叫人来!
蹦着跳着,刚想要跑出医疗室,陈医师又猛地停了下来。
他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夜天星说的“叫人来”,八成不会是随随便便叫一个人来吧?她让他叫的,肯定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否则的话,随便叫来一个人,把她已经清醒过来的事情捅出去,估计这明光医院,下一刻也要炸了!
有些后怕的咽了一口口水,陈医师站在原地,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夜天星,陈医师将她说的三个字默念了上百遍,心里才渐渐有了想法……
天继没有在天家宅子里,在他的书房隔壁,新收拾出来的一间书房兼私人办公室里,有模有样的处理着一堆公务的,是个子已经像麦穗抽条一样的长高,已经完全是一个大男孩了的天忆。
天继告诉了儿子很多事情,但夜天星的计划,他却是守口如瓶的。是以,在天忆不断的脑补中,一个隐世家族之人为夜天星量身定制的完美杀局,便渐渐成型。
天忆去明光医院看过夜天星,却没有像全茗诵跟郁英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只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给姑姑出这口气。
恰巧那个时候,天继手底下有几件跟墨家人做对的小事,天忆知道之后,便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那几件小事,然后颇有其父之风的,做事悄无声息,不留一点把柄的将首都基地里那几家投靠了墨家人的家伙收拾的妥妥帖帖。
先出了一口小气,天忆却仍然不满足,动力满满的从自己父亲那里接走了一个又一个任务。这三个月的时间,天忆成长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快。天继日渐放心,让两个得力下属跟着儿子,一些不小的事情,他也敢交给天忆办了。
书房里面不只是有天忆一个人,天继派给他的两个帮手,一个在门外,一个在书房里。
天忆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偶尔停下翻动纸页的手指,微微抬头跟坐在他对面的男子说两句什么,小脸上是慢慢地有了气候的一丝威严和稳重。
书房中的男子人在中年,面目有些冷漠,但看天忆的眼神,却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闪动着淡淡的柔和。在听到天忆说话的时候,男子眼中连连的掠过骄傲与自豪。在解答天忆的疑惑的时候,他也是格外的认真和详细。
这书房里的气氛虽然说是有些闷,但偶尔传出的话音,却能让人察觉到温馨。
这一个多礼拜,天忆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父亲给他派来的这两个一男一女,早在末世前就已经结为夫妇,并且育有三个孩子的帮手,着实不是一般人。他从他们夫妻那里,学到很多。
本来以为今天的日子也要这样一问一答的过去,却没料到就在他正想要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书房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很大,而且一次性就响了二十多声。
“进来。”
天忆开口让那敲门之人进来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心中惊讶不比他少。
他们夫妻两个人在主子手底下干了二十年了。自打他认识她,就没见她失态过几回。今儿这是怎么了?听她快把书房门都砸破了!
敲门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在听到书房里天忆的声音之后,便“嘭”的一声,几乎是踢开门就冲了进来。
天忆跟书房里的中年男子瞬间皱起眉头,同时站起。
“纪婶(秋儿),怎么了?”
看着纪婶那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好事发生的苍白面色,天忆想起了父亲跟他说的一句玩笑话——你纪婶失态的程度,代表了一件好事或者是坏事的事态严重程度。
连天忆都知道这个,纪婶的丈夫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推开椅子迎上前去,神情也郑重了起来。
“陈医师那里,有消息了。”
纪婶喘着气,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什么消息?”
天忆当即就是一喜,陈医师那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消息,天知道他们这一群人等的是多么着急!但是,在看到纪婶的脸色的时候,天忆那欣喜的神情瞬间变了——或许,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如果真的是好消息的话,纪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可是姑姑的疯狂崇拜者!
“坏消息。”
果不其然,纪婶咬一咬牙,万分艰难的憋出了这么三个字。
坏消息!坏消息……
连着三个月的昏迷不醒,夜天星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坏?
天忆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了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