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压在床上,燕长歌终于从对美色的沉浸中回神儿,他警惕地看着此时眸光已经不在清透,反而充满了暗沉欲望的双眼,一下子清醒了,“小晏晏,你干嘛!?”
晏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气息早就紊乱了,听到他问,扬起的唇角尽是再也不掩藏的图谋,“我不美吗,你不想吗?”
燕长歌:“……”
他奋力地挣扎了一下,却惊觉,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稀里糊涂的就被缠了一道雪纱!?
擦!陷阱!
他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了!
…
“这个情况,有点儿怪啊。”
医院里,医生愁眉不展的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韩疆眸色一冷,似乎早有所料,“怎么个怪法?”
毕竟是鲛人下的手。
不是普通的刀子。
医生也是一脸不解,“看伤口,应该就是普通的刀伤,没伤到要害,也没伤到骨头,按说处理伤口和止血后,好好修养,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可是,它恢复的速度,太慢太慢了,就好像有什么在减慢伤口愈合的速度一样。”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伤口,清洗了,也缝合了,外头包扎好了,按时换药就剩养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已经缝合的伤口,都过了一个晚上了,居然还像刚伤到不久一样,不停往外冒血。
本来一天一换的纱布,半天就换了三四次。
总之,就是一种诡异的恢复过慢。
医生一开始怀疑是伤口感染或者是败血症之类的,可各项检查下来,却根本没找到病因。
“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养。”
韩疆却是猜测,这估计是跟鲛人幻化的那独特冰刃有关,应该是来自鲛人的未知力量,导致他的伤口并不能依靠普通的医疗手段正常来愈合。
但只是恢复缓慢的话…无所谓了。
他也许,真的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来好好思考关于教授的事。
其实,昨晚因为痛,酒醒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
他真的不该大半夜贸然上门的。
就算真的怀疑教授是被迫,也应该冷静地寻找机会弄清楚,而不是直接上门去问,只是,他昨晚真的是喝醉了。
意识不清醒,稀里糊涂的就跑了去。
韩疆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泛白,想起昨晚教授满脸自责还想承担责任的事,心中却有些难受。
昨晚还没觉得,现在冷静下来,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问题。
教授想承担责任,不是因为他对他有多好,而是,他在替那个鲛人承担责任!
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家长会替孩子承担责任一样!
这分明意味着,教授昨晚明明是把他自己,划到那个与鲛人进退一体,荣辱与共,责任相连的位置上!
可笑他昨晚一开始没想明白,还为教授对鲛人冷脸,却对他关怀而高兴。
韩疆的脸色这会儿似乎越发苍白了,他沉默片刻,摸出手机来,给燕长歌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燕教授,对不起,昨晚是我喝醉了,昨晚的事教授不必心怀歉意,毕竟算是我醉酒闹事。抱歉。”
发完短信,韩疆整个人都松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
直到现在,他也不确定那算不算是喜欢上了那个人。
还是那句话,说是喜欢,实际上他对他一知半解,从未深入接触。
说不喜欢,那情愫又分明缠绕心头,不清不楚,还带着某种渴求。
可就是这种朦胧感,模糊感,却已经让他挣脱不出这心中困境,拨不开这迷雾,躲不掉这苦痛。
算了…先避开一阵子吧,他真的该好好想想。
“韩疆?”
韩疆刚刚乏力地闭上眼睛,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
韩疆有些意外,谁会来看他?
他的家人不在这座城市,他也因为性格问题和自身隐秘,在这个城市并没有朋友。
苏秋已经推门进来了,看到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韩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轻声问道,“你伤的好像挺重?那就躺着不用动啦,大家都是同学,我就是来看看你!”
韩疆已经睁开了眼睛,苏秋?
对了,上次在海上,也是苏秋照顾他,而且他还记得,当时隐约感觉到一种舒服的力量从他手上传过来,他当时还疑惑过。
只是后来一直在关注燕长歌,这件事就搁置了。
“谢谢。对了,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韩疆对苏秋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隐约记得,苏秋好像也提问过鲛人是否存在,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的,他对这样的人一向接受度较好,但他问出的话,却还是带了某种希冀,“是教授让你来的吗?”
他住院的事,只有教授知道,连家里人,他没有说。
住在哪个医院,就更是只有教授知道了。
苏秋想起来教授千叮咛万嘱咐强调不要告诉韩疆是他让他来的事,虽然不明白原因,却还是照做了,“…不,不啊,是我听说你住院,自己想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