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婉拒攻湛的酒,他还以为是盖头盖着不方便,亦有今日殿中人多她害羞的缘故,但听完攻湛的话,他方明白是两人不喜对方。渊炎爱他家猫猫,渊炎的爹却不待见猫猫,这关系看起来怎得如此有趣呢。也好,攻湛不喜她真是不喜的好,不喜她,渊炎之前才没法向她开口求爱吧。猫猫有傲骨,攻湛不待见他,她
可不会死皮赖脸的住在魔宫,更不会非要嫁给他的儿子。攻湛的酒,他得喝。不过……
帝和暗暗的想,人家挑衅他媳妇儿,他怎能在一旁窃喜呢?媳妇儿比天还重要,轮到他四两拨千斤的挺身而出护媳妇儿了。
“呵。”帝和淡淡一笑,“魔皇有所不知,我们家她说了算。”
“……”
盖头下的诀衣轻轻笑了。
攻湛的酒,帝和诀衣到底没喝,也不管是不是让他在大殿上折了面儿。帝和素来与人为善,哪怕是妖魔,他也并不低看或者刻意为难,与攻湛之前并无往来,也不曾见过,只不过今日不便喝太多的酒故而才不与他结交,但不想,诀衣不甚喜欢此人。她的性格不像他随和,不喜欢即是不喜欢,劝也无用,尊贵的身份让她从不愿委屈自己,也好,成为他的娘子本也不该受些不必要的委屈,不想做的事便不做,不想见的人便不见,不想喝的酒自然也可以不喝。
兴恹恹的攻湛回到自己的桌后,落杯的时候,手中的力道格外的大,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同桌的渊炎感觉到了父皇的怒气,桌面平静纹丝不动不响,可桌子中流窜着一股十分强劲的道气,像是人的心中埋藏着最深的怒火,久而不得发泄出来。不敢惊扰了周围的人,更不能搅了帝和的婚典,天魔族的人明知魔皇心中不悦却还面色欢喜。渊炎的脸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担心攻湛隐藏不住怒气,越发神色谨穆,这种大喜的日子若是出了差池,帝和绝不会放过天魔族的人。当年不云寒山的艺柳便是因为惹得帝和不悦,一夕之间被他削平了不云寒山。
“父皇。”
攻湛缓缓的转头,冷冷的看着看着渊炎,全是他干的好事,若是不喜欢帝和的女人,怎会有今日他丢脸一事。原本想借接近诀衣得她身上的什物,不想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一杯酒都不肯喝,不愿给他一丁点接触她的机会。
不爱喝酒的清沨喝了数杯,见还是风平浪静,坐不住了,哼了一声,看着渊炎愤愤不满。大哥骗他!
待攻湛回位之后,帝和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看着酒杯里清晃晃的酒,扬起一个微微的笑。
“累了吗?”帝和轻声问诀衣。
“呵。”
低低的笑声从盖头里传了出来,“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娘子笑起来真美。”
“你都未见到我的脸,怎知我笑得美?”
帝和笑,“你的美早已不仅只是在我的眼中。在眼中的美,是世俗的美。”
“哦?”
“我娘子的美……”
帝和故意不说完,诀衣只是轻笑,并不出声问他,这招对她没用了。
攻湛被诀衣拒绝之后,没人端着酒再去朝他们俩人敬酒,帝和不介意,诀衣更加不在意了。帝和把杯中酒喝完,轻轻的放下酒杯,起了身。宾客以为帝和要说什么话,没想到,他只是缓缓的弯腰,将诀衣扶着站起来。
“为夫送你回宫。”
诀衣问道,“此时便回去吗?”
“不累么?”
“人不累。”
帝和了然的笑了,懂了。
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一直坐在喜殿上不吃不喝,大家也不好意思,见帝和站起身是要送诀衣回去,有几个大胆的人起哄,不让帝和亲自送,留他下来喝酒。
帝和牵着诀衣的手,笑道,“众位有所不知,我家这个……凡事都得我陪在身边才行。大家喝尽兴玩尽兴,本皇暂且失陪。”
双双眼睛中,帝和牵着诀衣腾起七彩云朵,离了天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