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拿自己需要的来交易

为年长些的人似乎是深有体会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又像是单纯地为了呼应这个年轻人已经演变成牢骚的话。那个年轻人，好像并不大愿意理会那个较为年长的人但又像是生来就带着那样一种说不得的傲气在，所以他说出来的每句话后面都要用舌头抿一下唇然后又在下一句话中间插一点上一句说过的话，话与话之间的间隔是有些叫人不能接受的，所以他说的那一段多半还是年长些的那个侦探在脑子里集合了半晌并附带上自己的理解才整合出来的。

    “我想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舍得把跟人交易后拿到的叶扬若的东西跟我来做这个交易？”

    “交易拿到的这个东西？不，这不是我们最开始要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以为的叶扬若的那份书稿就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的那个教授的研究，是吗？”

    “是，也不是。”

    “怎么说？”

    “是那个教授生前跟叶扬若一起编写的东西当然是最理想的，但如果只是叶扬若写的一篇学术的东西或是那个教授的某些东西也都不错，总之，有点市场价值的都不会错到哪里去。只是不想，花了那么大的气力拿到的竟只是跟那个教授的老婆有关的东西。”

    “唉，确实，那样的东西，大概你们不会有什么兴趣。只是，那个人让我犯罪，让我也迷失了自我，所以，也就只有我想要拿到那份东西吧。”

    “那一位夫人，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不少，在她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有不少桃花了，有些还延续到了婚后……”

    虽然胡原在这个年轻人不管神情还是说话的态度上总带着一股傲气在，这样的态度多少叫人觉得有些不友好，不过，那个有些年长的人看到他这样就算过了两年依旧对那个辜负他们那段不伦恋情的女人放不下似乎也有些不忍，想着提醒他一下叫他好选择放下重新开始属于这个年轻人的人生，尽管这样的做法完全不符合这个向来以功利为上的被列入黑名单的侦探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知道，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不管她是怎么样的，过去活着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愿意选择追捧她那也都是属于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就连完整的尸骸都不在了，而还会记得这样一个人的，就只有我，在她死后就只有我会想起她，就够了。”

    真是可怕，这个人的爱情竟是跟着坟墓绑在一起的，就连对方死了也都想着在精神占有上取胜，如果那个女人并非是被人杀害的，按着女人风流的品性，不是被这个人囚禁或是杀了达到彻底的占有就是在这样强迫性中因为精神压抑郁郁而终。

    只是，这个人，就算是在占有上已经达不到人们口中常说起的爱的价值了，但他也似乎不把这种情感叫爱，他似乎并不想要承认自己爱着那个人，大概是觉得他们那样一段不伦不类的情感还不配称之为“爱”，抑或是，他根本就觉得，“爱”这样有些泛滥的词已经不能够拿来形容他们之间这样一种可以跨越生命可以承受的程度的情感了。

    大概是这个人通过语言透露出来的某些想法会叫人不寒而栗，那个侦探并不打算接住他的话，甚至有了一种想要离开的想法。

    胡原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他：“我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叶扬若看穿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已经不是探员了，还要让我去接触叶扬若，把这份书稿作为交换的条件？究竟看上了我哪一点？”

    胡原在这个人好像那种带着莫名骄傲的笑意就是生来就有的，就算是说出一种像是很谦卑的话出来依旧能够叫人觉得他并没有自己说出来的那样不自信，甚至会叫人怀疑他就只是用这样的语气在讥讽什么事情，总叫人难以对他这个人存有什么好感。再就是，这人说话的语调总是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叫人有些反感的口音，就算会因为他某个略显悲伤的态度一时心软选择同情他，但这样的同情也似乎是不能够长久的，总会被他这样的神情给磨得半点不剩。

    “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一个并不算太出色的年轻人对我们来说确实还达不到可以利用的价值。”这话说得有些言重了，不过，也算是借着胡原在的话说出来的，既胡原在人已经提前说出来自己并没有可被利用的价值，而且他想要知道的也大部分从这个胡原在口中说出来了，所以，这个稍微年长些的人也拿出了通过阅历累积出来的威仪不打算再维持那样叫人不大习惯的客气，“可是，我们还是想着既然一个跟叶扬若有过联系的人会找到你，想必也会再跟你保持一定的联系，而且，就像你说的，你两年前就已经是跟叶扬若接触过了的，两年后的现在就算不再是探员了，可叶扬若人在监狱里未必能够知道得那么清楚。她又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像你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去他的身边干扰她说不定她还会因为想要尝试冒险而放松警惕。”

    他分析得算得上是面面俱到了，叫人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好，只是，胡原在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的：“所以，所有你说过的我过往的事情也是通过看叶扬若这份东西才知道的？”

    “是的。”

    “我就单纯地以为只是某个人的纪录，不想，却不想自己也被记得这样详细……孙楚名啊，孙楚名……”年轻人冷笑，似乎是因为做了一宗比较失败的买卖有些埋怨。

    “你是在后悔什么？如果就只是因为有人知道了你的过往，你也该知道，如果我想要知道的话并不难，你也要明白，我想要叫别人也知道你这件事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你现在，也算是交易了一份保险了。”

    “叶扬若查得这么仔细，你们就没有想过她已经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了故意在跟我周旋？”

    “不，她只知道有个堂弟，不知道有个胡原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胡原在机敏得像一头鹰。

    “因为，祁锐宁在帮她调查你，我在帮祁锐宁调查……”他露出一丝笑。

    “他怎么会……”

    “他选择帮他调查的那个人，刚好跟我相识，我们拿自己需要的东西出来交易。

    拿需要的东西出来交易？真是叫人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