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眸子十分落寞,看的少公子不知怎地心里也不像刚才那般欢喜。
“好了,现在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少公子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随后见她眼睛闭上了,抬手将香炉里的香灭了。
这孩子与少公子一样,也是个从小没父亲的可怜之人。但起码少公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绥绥,却不知。
跟在少公子身边的那只紫色的蝴蝶,缓缓飞过,落在了绥绥白净的手上,翅膀一扇一扇,却久久没有离开。
“怎么,你莫不是又喜欢了这小丫头不成?”少公子并没有驱赶那只蝴蝶。
蝴蝶在绥绥的手里动了动,停止煽动翅膀,将自己的蝴蝶翼全部站了开来,上面脉络清晰,紫色从翅膀的脉络中间一直蔓延到翅膀边际,翅膀外围是墨色,看着便是在山间也难寻的宝物。
“罢了罢了,你这只花蝴蝶也本来不是我的,不如你就跟在她身边吧,若是她有什么事情了,你还能及时过来告诉我。”少公子笑了笑,纤纤素手抚摸着绥绥头上的青丝。
少顷,绥绥幽幽转醒,看着自己躺在少公子的腿上,猛地坐了起来。可是自己想想,却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了。
“你这是睡够了吗?”少公子装作什么也不知地问道她。
绥绥紧缩眉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少公子,从那张愧疚表情的脸,少公子便知道她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昨夜睡晚了,想是方才困的受不住了,对不住啊,小白。”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少公子没有说话,依旧拿着不同的香料给她看,好似方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绥绥此时放下心来,与他细细地研究着。
几日之后,楚王来到了重华寺,在少公子的指引之下,独自一人走到了藏书阁里。少公子将事先涂了孟曦骨血的香炉放在了藏书阁,并且告诉绥绥,给楚王解蛊虫之时,一定要用少公子给她的香炉才可。
小姑娘并没有问什么,乖乖的答应了。
少公子觉得,她听他话时乖巧的模样倒是让他喜欢的紧。
由于楚王的武功十分了得,少公子不敢轻易上前,只能站在树梢上,远眺藏书阁的情形。说不担心那是假话,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少公子着实是将这个小丫头当做了自己的徒弟,尤其她还十分聪慧,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少公子自然也不能舒坦了。
提心吊胆了一两个时辰,便见楚王走出了藏书阁。待他走远了之后,少公子即刻飞奔过去,却见吓出了一身汗,瘫在榻上瑟瑟发抖的绥绥。
少公子笑了笑,能将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吓成这个样子,看来那个楚王倒也是人间第一个了。
他走过去轻轻弹着她的额头问道:“就知道你欺软怕硬。”
绥绥抬起眸子,一脸沮丧的看着少公子,水汽迷蒙的眸子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少公子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小丫头没成功?
少公子抬头看了看榻上的香炉与还未熄灭的烛火问道:“怎么他不给你?”
绥绥摇了摇头,哭丧着道:“给到是给了,就是他逼我写了卖身契,还按了血印,说要等我长大之后让我做他的香奴。”
少公子挑起眉毛心想到,看来世传楚王好美姬的事情是真的了,面前钟灵隽秀的绥绥,长大之后必定会出落成数一数二的美人,他这一手倒是下的早。
腰上突然一紧,少公子低头便见小丫头抱着他的腰说道:“他长得那么丑,我才不要跟着他。”
少公子心里不知为何窃喜,双手环着她小小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楚王芈昭也是九州上出了名的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不知听到绥绥这句评价会作何感想。
“反正我都不要做香奴,当真以为一张纸我就会认吗?”小丫头从他的怀里蹦出来,仿佛又是满血复活了一般。
顺利得到龙心草,解开了頔夜公主身上的毒之后,绥绥才与少公子说起,起先楚王是怀疑绥绥来杀他的,随后因为害怕,绥绥自己说出了,是因为要救一个重要的朋友,才来用龙心草作为交换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楚王觉得这个买卖做的不合适,一定要将绥绥做了香奴收了。少公子不禁哑然,看来楚王是听多了假话,偶尔听了一次真话倒是相信了。绥绥诚实的刚好,也是因为这诚实,楚王才没有追究,解开他身上蛊毒所需要孟曦的骨血,是哪里来的吧。
不过,想到楚王并不是因为绥绥容貌才看上了她,少公子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那个香奴的身契也多半是吓唬她的,楚王哪有闲心等一个小姑娘长大的。
按道理来说,少公子完成了姬雪的嘱托,解开了頔夜公主的毒,就应当不再来重华寺,不再与绥绥有任何交集了。
可是,就连少公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一般,每日不与绥绥见上一面,说一句话,就好像一整天缺失了什么一般。
回到蝴蝶谷之后,少公子每日魂不守舍,自己配了几粒药,吃过之后,偏偏忘记了刚刚想要做的事情,而脑子里那小丫头的小脸却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少公子懊恼,索性跟君婀姑姑撒了谎,告诉她自己要行医天下的事儿。从蝴蝶谷出来便直奔终首山,索性在终首山上搭了个木屋,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