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止她饿了,天养和刘六也耐不住停下掰着石头馍开始就着水吃了。
天养不吝,掰了一半给了小猴儿,然没吃几口,她就已经开始咳上了,许是凉着了,许是折腾的狠了,许是没法儿按时吃药,这一咳远比刚才咳的急,咳的猛,尽管眼睛一周蒙着布,都能清晰的看见一咳一顿一凸出的太阳穴。
“原来是个肺痨鬼,我猜八成是吃大烟吃的,病殃殃的,活鬼似的。”刘六靠在马车上,对那靠树咳嗽的人相当之漠然,甚至有些解气的高兴,就好像是亲眼看见所有的清兵都是这样病殃殃的喜悦,他笑着掰着自己的馍递给天养,“多吃点儿,补补你那聪明的脑袋,我刚才还纳闷,那么多人里你非得挑这么一个病秧子,现在算是明白了,就他那半废的身子,我瞧就是不绑着,也费不上咱们什么神。”
这话不知顺着哪股子风儿窜到小猴儿耳朵里去了,只见她靠着树干扯脖子大喊,“好爷爷!你说的太对了!”她举起绑着的双手往前一伸,孙子至极,“二位爷儿,我这身子骨不能扛不能挑的,你们防我不是多此一举嘛!你二位就发发慈悲,把手给我解开吧,我这咳嗽的难受死了,连个胸都垂不了!您二位就发发慈悲吧!”小猴儿又是一阵猛咳,一副挺的过初一挺不过十五的德行。
“咳、咳、二位爷,你们就行行好吧!咱们都是给上头办事儿的,何苦互相为难呢?”
“小的也就是个跑腿子的,保证不给您二位添麻烦!”
“二位爷儿,慈悲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小猴儿不厌其烦的唱着大戏,极其孙子,极其聒噪,天养不看她,只顾低头琢磨,他想什么小猴儿看不着,刘六看不懂,可刘六能听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就快被小猴儿给烦死了。
甚至没问过天养,他就烦得不成的径直朝小猴儿走过去,边走边摘着手腕上绑的油亮发黑的绑布,团吧团吧团成个团儿。
“我现在就堵上你的嘴,看你拿什么叫唤。”刘六蹲在小猴儿面前,二话不说钳住小猴儿的下颚,掰开小猴儿的嘴,一股脑的把那脏的不能再脏的布团儿塞了进去。
耳边儿终于清静了,刘六呼了一口气。
不,半口。
剩下的半口,被忽然冲过来的套上的手肘勒的死紧,紧的无论他多么大力挣扎,也没再挤出那半口气。
刘六死了,蹬着眼珠子死的。
也是轻敌死的。
如果不是他完全不设防病殃殃的小猴儿,小猴儿也绝对不会有机会精准的套住他的脖子。
小猴儿用全身最后一点儿劲儿,才拽下嘴里的布,便觉得面前凉风被什么挡住了。
彼时小猴儿虽虚弱依旧,却是与之前判若两人,她轻笑道:“杀羊和杀牛真不是一码子事儿,小子,算你命大,知道么,我本来是想杀你的。”
------题外话------
悄悄的先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