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蚊子动静儿又有谁人能听见?
那传到咱小猴爷儿眼里的,就只剩那女官别别扭扭,蚂蚁上房的模样儿.
"有粑粑你就拉去,在介憋的挤眉弄眼的是做嘛!"
噗嗤!
不知谁第一个破了胆子开始笑出了动静儿,只一会儿,周围全都笑成了一锅粥,可才笑没一会儿,只见那新娘子倏的转过身来,一条腿儿从裙子里钻出来踩到那轿牙子上,眼儿一横,道,"笑嘛!人有三急,咋,难不成你们谁是那貔貅,只吃不拉?"
这!这!这!
这一身流氓地痞样儿的小姐真是这果相府出来的不成!
"福晋,今儿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别让这些个奴才们扫了兴致."延珏是真的佩服自个儿的定力,如此境下,竟还能憋住不笑,保持风度.
石猴子想要抬头瞄这夫婿一眼,怎奈那满脑子乱七八糟重的抬不起头来,费尽扒拉的也只能瞧见那绛红织锦喜袍上盘着的五爪正龙,后只能草草半蹲了身子,行了个葫芦不像葫芦,瓢不像瓢的歪礼,随着他进了那漆红木重的府门.
这小猴爷儿并不知,这原本没心没肺的一迈,却是终生痴缠,天老爷在这瘤身截然不同的人儿之间,拉上了一条红.线,只是这线……
弯弯缠缠,丝丝断断,那正是——嬉笑怒骂本冤家,雨露风雷始见情.
闲话休叙,且说这厢在庭院里行合卺拜礼之后,这一路没吃没喝的小猴爷儿已经是口干舌燥咽唾沫,满眼珠子转星星儿,待见一人手持托盘儿上托着一壶酒时,那可真真久旱逢甘霖,二话不说,大步一迈抓过那壶酒就豪气的仰脖儿饮尽,罢了,只抬起袖子擦擦嘴,打了个酒嗝儿道,"还有没?渴死我了!"
"福……福晋……"早就瞠目结舌的女官跟本结巴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哪管她受了一天的惊吓,也扛不住这接二连三啊!
那……那可是婚仪用的合卺酒啊!
她操持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宗室的婚仪,何曾出过这档子事儿?
女官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皇后娘娘了,只能茫然的看向睿亲王,全没主意,"七爷儿,这……"
众人想,啧啧,这下有戏瞧了,但说任谁,还不得一脚把这新娘踢回轿里,原封送回啊!
可——
"没事儿,都是自家酒,我与福晋谁喝都是一样儿."
咋回事儿?
这么丢面儿的事儿,这七爷儿咋还笑的是满面春风?!
喔唷,还真是应了那传言——
这七爷儿性子,格路啊!
"于得水!"
被七爷儿唤得的小太监道,"主子有何吩咐?"
"烫几壶上好的酒,送进新房,给福晋解解渴!"
说罢,那七爷儿只轻谩的瞟了一眼新娘子,便满面春风,摇摇摆摆的走去前堂招待宴席上的客人.
但说厅堂这厢,那些个不方便入内的王孙公子早就堆成堆儿攒了许多好奇等着问呢,待那延珏一进厅堂,立马儿是一拥而上.
"七爷儿,七爷儿,咱这回的新嫂嫂到底是个啥样儿人啊?"
啥样儿的人?
粗鲁,土气,野蛮,庸俗.
对,还自作聪明蠢的可以.
菩萨福晋?
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到底啥样儿么,七爷儿,您倒是说话啊!"
延珏勾唇一笑,只答,"是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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