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它于半空中上上下下地旋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硬生生地插回了地面!
原以为事情即将就此结束,不料熔寂只在地里颤抖了一会儿,随即便犹如一株雨后春笋般从中脱颖而出,直接以飞快的速度飞回到了苦无的后背上。
其余三人见此情形,纷纷瞠目结舌、大吃一惊,瞳孔放大到极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苦无背后的熔寂。
而苦无同样是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的露珠从叶尖上滚落下去,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苦无把心一横,再度抽出熔寂朝着前方砸了过去,只想让它离自己远远的!
可熔寂在半空中飞着飞着,却又不由得赫然停下了前行的步伐,进而像是黏住了苦无似的,又一遍飞回到了他的后背上!
其余三人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而苦无也好像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一切。
他面露难色、满脸愁容,嘴角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有千言万语将要脱口而出。
不过苦无好一番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把没能说出口的话语化作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进而谨小慎微地把林游仙放在地面上,而后自己再慢慢悠悠地重新站立,用一种略带哭腔和悲怆的声线,相当绝望地开口道:“不如我们把林城主埋了吧?以送他最后一程。”
众人微微点头,以示答应,随即二话不说就开始干起活来,千辛万苦好一番整顿过后,终于把林游仙埋葬于无边无际的泥土之下,并相当细心地为他立了一座碑,碑上写道:渝州城城主林游仙之墓。
四人站在林游仙的坟墓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作揖,对着他的墓碑深深鞠上一躬,聊表敬意。
……
老实说,这是苦无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料到过自己会有跟林游仙交锋的这一天,但却从未想过要置他于死地。
苦无以为林游仙到最后可以大彻大悟、幡然醒悟,但现在来看,他不光是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就连罪恶也得到了救赎,生命亦是得到了解脱。
事物的发展往往与苦无所预想的结果背道而驰。
林游仙的仙逝,使得渝州城从此以后少了一位高风亮节、不同流俗的城主!
苦无一行人等处理完一应事宜后,便是迈着急匆匆地小碎步赶回城主府。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叫他们最为头疼,毕竟城主驾崩绝非小事,这件事情若是处理的不好的话,亦是极有可能引起朝纲混乱、乱臣贼子以下犯上、奸邪之辈蜂拥而至,故而必须谨慎对待,妥善处理才行,若是稍有半点差池的话,也将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瑞霜猝不及防地向苦无发问道:“小和尚,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苦无干脆利落地直言不讳道:“自然是先找到传城玉玺,只有拿到传城玉玺,说话才有分量,朝堂上上下下也就不至于会乱了分寸。”
“可是林城主还没说完传城玉玺在哪儿,便已经含笑九泉、驾鹤西去了。”何念安皱着眉,苦着脸,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问,“苦无兄难道知道他放在哪里?”
“不知道。”苦无板着一张脸,面不改色,意犹未尽道,“但是我心里大概有数。林游仙对他自己的寝宫这么看重,都不让任何人进进出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单单是他需要在里面换装的缘故,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传城玉玺也在里面。也许我心中所想的地方,就是他放置传城玉玺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查上一查,验明真相。”周不通表示赞同地附和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了。”
……
当三人来到林游仙的寝宫之外时,门外有两个带刀侍卫镇守,林游仙最为信任的太监杜朝献则是站在他们俩的正中间。
只见苦无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双手作揖,进而意味深长地疯狂暗示道:“杜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朝献不由得怔了一下,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虽说有些疑惑不解,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地一口答应道:“自是可以。”
杜朝献跟着苦无一行四人往外走了点,潜藏已久的好奇心愈发旺盛,倒是有些不明白他们此举何意了。
“杜公公,我这边有个噩耗,不得不告知于你。”苦无直言不讳地切入正题道。
杜朝献丝毫不知林游仙已经驾崩的消息,故而还是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招呼道:“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苦大侠但说无妨。”
苦无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酝酿了好一会儿过后,才刚刚吐出“其实”二字,竟是不由得欲言又止,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居然还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致使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周不通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直接把心一横,潇洒自如地挥一挥衣袖,言简意赅地说道:“哎呀!还是让我来吧!”
只见周不通上前一步站在杜朝献的面前,进而哭丧着脸,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提醒道:“杜公公,大家都知道,你是林城主最为亲信的一名太监,也是他的得力干将,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这事儿,你可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啊。”
杜朝献的嘴角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轻声笑笑,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哎哟周大侠,你就放心吧!我这辈子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只管听着便是。”
“那好,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周不通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神情一下子变得庄严肃穆起来,进而郑重其事地谨言慎行道,“呃……事情是这样的,杜公公,实不相瞒,林城主他……已经驾崩了。”
杜朝献一听这话,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进而赶紧向周不通靠了靠,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周大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知道,诋毁城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掉脑袋的!”
“我没骗你!”周不通愁眉苦脸、怅然若失,有理有据地据理力争道,“杜公公,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真没骗你!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拿这件事情跟你开玩笑啊,对不对?”
“你这摆明了就是在跟我开玩笑!”杜朝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目而视,一本正经地疾言厉色道,“林城主分明还待在寝宫之内,我就没看他出去过!这无缘无故的,又怎么可能会驾崩呢?更何况,城主在寝宫之内驾崩,你又是如何得知?依我之见,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胡编乱造的谎言罢了!”
“哎呀,不是!”周不通猛地伸出一直摊开掌心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脸上的表情已然拧成了一团,进而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扼腕叹息道,“我跟杜公公你说实话,但是杜公公你怎么偏偏就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