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好啊,姜先生还懂这个,原来是高人。”
“他不会,他知道一个地方有,希望咱们取回来用。”
守门人这时开口:“修建现代化的防御工事不仅要材料齐,人也要齐,你们的人里没有懂建筑工程的,又没有交通工具和机械设备,按原始的方法修,耗费的时间是无法估算的。”
他说的虽然有理,可我刚才明明听他们讨论的不是这个,便装傻说:“我听您说什么死不死的,和这个大阵有关系?”
守门人下意识地看向古昱,古昱按住我的肩,摇头说:“不是,是取阵时需要人祭,姜先生愿意做那个祭品,不过我没同意。”
守门人露出急切的表情,拄着木棍的手臂直抖,他脸上的血污已经洗净,一张老树皮似的面庞,面部肌肉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动着。
他说:“这地方不安全,为了大家着想,牺牲我一个糟老头子算什么。”
说完他叫了我一声:“姑娘,只要布下上古大阵,就能保你的家人和朋友平安无事,我无所谓,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没多少日子好活,眼睛又瞧不见东西,你好好想想。”
日记里并没有提及守门人的眼睛看不见,我心头一跳,想说难道是我先入为主,其实这个人不是守门人?
“姜爷爷,我们有治疗系的异能者,您的伤和眼睛,以后会治好的。”
“姑娘,不瞒你说,我已经中毒了,毒发的速度比治疗快,没用的,听我一句劝,趁我还有用,快把大阵取出来,你们考虑清楚,别等到将来后悔。”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咳得肺都快吐出来的,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
我和古昱把他送回小城,让梅琳替他治疗,咳嗽虽然止住了,人却因为过于疲劳昏睡了过去。
龙涛见到古昱没事,才提着菜刀回厨房继续做饭,我拉着古昱回到房间,不等我问,他就把两人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一遍。
姜爷爷名叫姜永陵,是本地人,出生在农家乐附近的一座小村子,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回老家种地,几年前,他患了眼病,把家里的地卖了,到城里做的手术。
因为没地种,就到当时新开的农家乐做更夫,吃住都在那里,灾难爆发的时候,他的眼疾突然恶化,彻底看不见东西了。
听到这我不由出声打断了他,问:“他不是守门人?”
日记中的内容非常详细,细到幸存者每天吃几顿饭,吃的是什么,当天的天气怎么样,是阴天还是万里无云,如果记录者看不见东西,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古昱说:“他是,自从他的眼疾恶化,他看东西就不用眼睛了。”
我更加不解地说:“看东西不用眼睛,那用什么?嘴?”
古昱指了指心脏的位置,说:“用心,听说过心眼吗?也是异能的一种。”
我惊道:“心眼不就是透视眼么,哎呀我的妈,我是不是走光了?”
古昱轻轻拍了下我的头顶,好像是在惩罚我的不正经,他视线环顾四周的山川密林,缓缓说:“你可以理解为,他有一双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的眼睛。”
这种说法对我而言有点抽象,表象很好理解,本质是什么?一棵树、一朵花,它们的表象和本质在我看都一样。
我突发奇想地说:“他能一眼看出谁是好人、坏人吗?”
古昱笑了下:“他能一眼看出你是我媳妇。”
我锤了他一拳,“咱俩到底是谁不正经,现在说正经事呢!”
古昱无辜地眨眨眼,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去叫梅琳的时候,他跟我偷偷说了一句话。”
我瞪着眼等了半天,结果古昱闭上嘴,没有往下说的打算了,我气得又锤了他一拳,催他快点说,不上不下地吊着太难受。
古昱攥住我的拳头,说:“他说,你是我千年的等待。”
“完了?”
“嗯。”
“等待的什么,宿敌?”
“后面的话还用他说完吗,当然是媳妇。”
我被他的自信逗笑,想起守门人的建议,我收住笑容,定睛望着古昱说:“他的提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必须得承认,在守门人那一番劝说下,我当时是有些动心的,用一个风烛残年又中了无解之毒的老人,换一个保全小城的大阵,怎么想都是我们赚了,可这个念头也让我害怕,因为它出自我的真心,而不是另一个人强加给我的,我忍不住会想这是不是就是妖丹对我潜移默化的影响,它正在使我的心变得冷漠刚硬。
“咱们先去岛上找人。”古昱不容拒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