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在莫燏从学会思考开始,就时不时的会放到脑子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亘古不变的问题,终于在她13岁这年的夏天,光荣退休离岗。
与之替代上岗的则是各种看似乱七八糟但总结起来又很有规律且主题明确的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个看似容易回答的主观问题,却在如影随形日夜不离的整整困扰了她近十年之后,她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们这个聊天群的组成人群性格比较单一,除了莫燏有些微的内敛慢热之外,其他人都是快人快语又活泼外向的碎嘴子。
所以群内的生态系统虽然抵抗力很弱,常常会分崩离析没完没了的吵闹,但是恢复力却很强,眨眼间的功夫也能七拼八凑的回到最初,说翻篇就翻篇,然后再进入下一个美丽新世界。
许凌峰的小心思在被众人戳破之后,自是再也没有起过与买号有关的话头儿。
虽然仍然和莫燏上网冲浪的时间段有大幅度的重叠,但是没有了联络感情的必要之后,再与莫燏联系就变成了无用的社交——这种纯属浪费时间的行为当然是会被他给切掉的。
因着许凌峰画下的这个休止符,莫燏终于真的盼来了她期待已久的平静生活。
————————————
人类好像总是很擅长自找麻烦。
过于舒心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以后,莫燏多少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又开始没事找事的记录起了群里人每天的上网时长。
虽然正经准确的数据没研究出来,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个不算小的秘密——许凌峰这人有点奇怪,他好像对企鹅飙车这个游戏并不感兴趣。
譬如,当群里人凑到一起,为了游戏里的新活动展开七嘴八舌的讨论时,他从来没有加入过他们;在优优上传的群文档里,有关于车队招揽执勤人员名单的Excel表里,也从来没有过他的名字;当三五两位群友凑合着时间约好一起出动完成车队活跃任务的时候,他在线,但也从来没有加入过他们,而且群友对此似乎也见怪不怪,不以为然。
莫燏觉得有些不寻常,便多留意了几天。这样一来,她突然发现许凌峰好像从来就没有找人完成过车队任务……
但这并不是值得让她惊呼的事情,因为在她顺过了从许凌峰进群到现在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之后,她才发现,她好像正在玩一个名为俄罗斯套娃的玩具,在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的迷雾之后,终于走到了核心里,然后就发现了这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群文件里没有明文规定,但在莫燏的亲身经历里,车队是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的——只要超过三天没有上线的人就会被优优毫不留情的踢掉并且拉黑,更不要说像许凌峰这样在线但仍然罔顾车队利益,完全独善其身的人了。
这样明显的不符合优优用人标准的人,不仅仅一次次安然无恙地刮破了她的底线,还完好无损地留在了车队里继续吆五喝六。
莫燏甚至觉得,优优对许凌峰的感受,有些格外敏感的在意。
他刚进群时就踢翻了优优的强迫症,打破了群成员列表和谐画面的改ID事件……
还有莫燏说错话惹他生气时,优优第一时间跳出来给她的安慰,现在回看一遍,似乎也不是为了她的感受和面子,而只是为了让她及时的去和许凌峰道歉……
但真正让莫燏醍醐灌顶的东西,却在这些值得推敲的小事情之外。
优优所有社交账号的简介都是:那个FENG狂的人是我。
作为一个热爱音乐并爱好交友的少女,莫燏当然在最初就以此为话题和优优展开了聊天。
不过现在想来,当时挑起的话头可真是够傻的——怎么就能笨到只完全的凭借表面就开始和人交流攀谈了呢。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莫燏当时跟着读了几遍之后,就哼出了这首歌。
她知道这首歌,是陶喆的爱很简单。
如果不是这次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的暗恋,她或许还会傻乎乎的自顾收集着与陶喆有关的新闻,然后再眼巴巴的凑到优优跟前去跟她聊这些关于陶喆的消息。
但莫燏始终觉得,这并不是一场暗恋。
因为她在生活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暗恋者——把喜欢的人的名字夹在签名里昭告天下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勇敢了,这一点都不符合暗恋者的心理状态。
虽然她还没有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但是她见过黎秋暗恋隔壁班班长的样子。
莫燏觉得,一定是要像黎秋那样——当反反复复的犹疑和小心翼翼的窃喜交杂在一起产生了复杂且难以言喻的割裂感时,才能叫暗恋。
————————————
优优最近不热衷于给车队招揽新成员了。
莫燏问过好几次,优优只说她最近学业很忙,没时间玩游戏。常常在晚上登录上游戏把账号丢到莫燏房间之后,人就消失的没影儿了。
于是莫燏只好带着一个挂机账号开始了孤独且漫长的游戏任务地图,接连一个礼拜都是如此,莫燏早已习惯这样的游戏日常,并且不厌其烦的完成了它。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