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文文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从自己的房间踢踢踏踏地走出来,见胜男的五官拧成一团,又见梁绍禹正拍着她的肩膀,便忍着笑走上前,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妈,高兴点,你们都不是孩子了,梁叔叔会对你负责的。”
胜男拍了一下文文的脑袋:“没空和你胡说,家琪好像出事了。”
“出事?他能出什么事?”文文一脸淡然。
胜男见文文满脸的事不关己,气得再拍了一下文文的脑袋:“你这个孩子,怎么能这么冷漠!你爸爸生前把他当自己的侄子看,你就不能把他当你的大哥?”
此时,延延也从卧房里跑出来,笑咪咪地冲每个人打招呼:“大家早!大家早!大家早!”
延延见文文和胜男没有理他,便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梁绍禹:“咿?梁叔叔?妈妈昨天晚上留你过夜了?”
梁绍禹淡淡一笑,心下不得不开始佩服梁家的这两个小男人。
“叔叔昨晚不太舒服,幸好你妈妈和你哥哥在。”梁绍禹耐心地回答着,顺手刮了一下延延的小鼻子。
“我妈妈很好吧?”延延满脸的自豪。
梁绍禹抿嘴一乐,还未反应过来,延延已拖着他的手,把他往卧室里拽:“叔叔我给你看样东西!”
文文也揉揉胜男的头发:“实在不行,找你的警察朋友帮忙调查一下吧。”
胜男点头,犹豫了一下,口中默念出一个几年未易的手机号,她的第一任男友,凌查理。
凌查理是个白皮肤,高个子,长着一对丹凤眼的冷酷小刑警,五年前,胜男刚来北京的时候,因为一件刑事案件而与他相识,之后,两个人时常打打篮球,逛逛街,感情纯得像一首少年少女的朦胧诗。然而,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究发现胜男更爱那个英俊成熟的男人,于是好心退出,两人逐渐变为朋友。不过嘟了两声,电话便已拨通。
“有什么需要?”凌查理在电话那头说,声音一如既往的
简洁。
“查理,家琪好像出事了。”胜男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嗯,他两天前问我借过钱。”凌查理回答。
“他借了多少?他欠人很多钱吗?”胜男紧张地问。果不
其然。
“二十万。”凌查理说。
“他好像??????出事了。他的自尊心那么强都能走到这一步,
我怀疑出大事了。”胜男说着说着,手心已出了一把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等我电话。”凌查理雷厉风行地说。
胜男放下电话时,文文紧紧握住她的手:“家琪看来真的出事了,但是他会扛过去,你放心好了。”
胜男咬唇,点点头。忽然,文文凑到她耳边:“唉,美女,备胎该换了。”
文文刚说完,便左右张望:“咿?备胎呢?”
此时,延延正用小手拽着梁绍禹一本正经地说:“叔叔你084看照片!”
梁绍禹不必延延说,便留意到双人床上端的那张偌大的彩照,照片上的那个男子,头一次让他产生了高山仰止的感觉。
梁绍禹从来没见过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男人。无论是他恬然的眉宇还是那双深沉似海的眼。梁绍禹自信五官丝毫不输于这人,可是,他真的被这个人的双目打败了。
梁绍禹接受的大都是西洋文化,四年的法国求学生涯给了他一生都用之不尽的优雅浪漫,也毁掉了他对爱情的信仰,让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迷离少了几分沉淀,然而,照片中的男子,眸子深沉儒雅得像古代羽扇纶巾的才子。
梁绍禹就这样怔怔仰望着照片上的男人。
“延延,怎么可以随便带人进卧室?”这时,胜男冲了进来。
“没关系。胜男,你的丈夫看上去可敬又可爱。”梁绍禹盯着照片上的男人发自肺腑地说。
“谢谢你。”梁绍禹这句听似由衷的赞美,让她激动到几乎要落泪。
正在这时候,一阵轻快的爵士乐响起。
梁绍禹接起电话,便听到顾菲倾倒苦水:“梁总。你塞给我的那个女模特是不是有点太难伺候了,而且连续两天她的状态都不对,我想,她再这样的话,我要求换人。”顾菲毫不客气地说。
梁绍禹略一思忖,回复道:“好吧,我过去看看。”
说完,挂断电话,便对胜男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
还有事,谢谢你们昨晚的收留。”说罢,探下身轻吻延延的小脸蛋,
然后转身离去。
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来,胜男放下筷子去客厅接起电话,只听凌查理直截了当地说:“查到了。”
胜男急忙问:“怎么样?”
凌查理简捷而严肃地回答:“他出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胜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的合伙人把他的钱全部卷跑了,人已不知去向,留给他一百多万的高利贷欠款,加上员工工资和收了订金却已无法履行的合同赔款,加起来他一共欠人150多万。”凌查理有些残酷地说。
“他不是还有房子吗?”胜男的心从嗓子眼里开始下坠。
“之前他以他的房子抵押贷款,房子已被银行收走。”凌
查理说。
“查理,还有吗?”胜男像牵牛花似的,顺着藤便一路问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回答我呀。”胜男问。
凌查理冷冷道:“他要结婚了,他最近在一家会所打工,名叫诺丁山。”说完,将电话挂断。
胜男忍不住叹息一声。她摸起茶几上的电脑,迅速检索出地址,写在手心上,抓起一件外套,抛下一句:“照顾好你弟弟。”就要动身去开门。
文文跑到门口挥舞着双臂将门挡得严严实实:“妈,你等等,先吃饭。”
两人这才发现,延延正端着一杯豆浆,瞪着大眼睛站在厨
房门口看着他们。
可是,这顿饭显然是吃不好了,三个人刚坐下,便听到一阵刺耳的门铃声。
凌查理?还是梁绍禹?
“谁呀?”延延好奇地问。
胜男再次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出厨房,穿过门拱和大厅,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了她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胜男,我知道你看见我了,我没有恶意,就是来看看你们。张颖在猫眼的外头微笑,一张淡粉色的花瓣唇,在胜男眼中却是异样的刺目。
“延延,小延延在家吗?”
延延听到有人叫他,一双大眼睛仰头望着胜男,沉默。
“延延,阿姨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张颖开始敲门。
胜男一把将延延抱在怀里,单手将门打开,只见张颖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将东西堆在地上,一双保养得如玉般细腻的小手拍拍延延的小脸蛋:“延延你好呀!”
延延回头看了一眼胜男。
胜男冲着张颖微笑:“延延,快说阿姨好。”
延延便鹦鹉学舌着:“阿姨好。”
见胜男一直堵在门口,张颖宽和一笑,打量着胜男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奇怪地问:“咿?怎么不请我进去坐?”
胜男将延延抱紧了些:“我们马上就要出门了,真不好
意思。”
延延却眨巴着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对胜男说:“妈妈,老师说,对待客人要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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