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带你们去打保龄球?然后,洗个澡去游泳?之后,差不多已是晚上,去看他们的‘星沉海底台’,如何?”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胜男有些疑问地背出李商隐无比痴缠的佳句。
胜男不知道,“星沉海底台”是一个太过缠绵暧昧的地方,缠绵暧昧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重了千年前最痴缠的情诗。
本以为午餐要结束时,梁绍禹却笑道:“不用急,女生和孩子们最期待的不就是饭后甜点吗?”
饭后甜点?
胜男也时不时带着家里的两个小男人去吃比萨,她一直以为,那些蛋糕、蛋挞、甜饼之类的是主食。
会馆的饭后甜点有巧克力马芬、巧克力塔、撒着西番果的焦糖炖蛋、蓝莓芒果布丁、卡布奇诺,还有水果。
胜男偏爱蓝莓芒果布丁和草莓,两个男人却喜好吃焦糖炖蛋,水果则是同样的不热衷。她用小勺切一小块,细细放在嘴里,味蕾却暂时性失灵,平时,她连口香糖都选择蓝莓口味,这次,口腔之内,尽是酸涩。
延延却好胃口地吃下半杯炖蛋,瞅着胜男好奇地问:“妈妈,不好吃吗?”
胜男勉强微笑:“哦,有点酸。”
延延认真地说:“妈妈不能怕酸,吃酸才能给我生个弟弟!”胜男摸摸他思维奇怪的小脑袋:“吃完了,我们撤吧。”梁绍禹站起身,一把将延延抱起:“走,叔叔带你去泡藏
药浴。”
胜男一把抱过延延,阻止道:“延延,别打扰叔叔,妈妈带你。”
延延却说:“妈妈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原来,延延从襁褓中开始便寸步不离胜男,可是,为了家。5。里的开销,他稍微大一点之后,胜男不得不写稿子赚钱,让读小学的文文带他,偏偏延延却连洗澡都不肯让哥哥给洗,文文只得说:“延延你是男人,让女人给你洗澡,羞羞!”从此,延延再也没有跟胜男洗过澡。
放在平时,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今天的意外,让胜男心中七上八下,胜男心中苦涩地垂下头低望着桌上的残羹冷炙,黯然说:“延延,你伤害妈妈了。”
梁绍禹打趣道:“胜男,延延长成小男子汉了。”
胜男黯然走进自己的牛奶玫瑰浴单人间,置身于玫瑰花形的温暖泉水之中,她方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认真泡过澡了。
家里不是没有浴盆,在亡夫留下的三百多平方米的房子里,
自己和延延住的那间屋内就有,可是,她从来没有心情去泡澡。
胜男从水中升起自己粗大的手,拨下玫瑰花,这手指,是延延最爱的,延延的第一次微笑,便是用小得像布娃娃似的小湿手抓着她粗糙的手指。
这手,延延蹒跚走路时,牵着他的双腋;这手,延延第一次叫妈妈时,激动地捏过他的小脸;这手,在延延以一次跌跌撞撞的小跑中给他鼓掌,手拍得又痒又红……
想着想着,一股怕失去延延的疲惫感爬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索性一头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延延牵着张颖和她的亡夫梁少游,三个人并行在北海的湖边,一湖的荷花,盛开如翠绿的火。白的粉的荷花大朵大朵盛开,延延冲着荷花甜甜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笑着笑着,
延延就抬头冲张颖甜甜地喊:“妈妈,我渴。”
“不!”胜男浑身一激灵,抢呼欲绝。
这一声,惊得胜男从梦中醒来,她睁开双眼时,屋子里已完全暗淡下来。已经是晚上了吗?胜男揉揉吃痛的脑袋,她的手机铃声欢悦地响起。
“醒了吗?”梁少游温暖滑糯的声音轻轻从电话那头传来,“延延还在睡,要喊醒他吃晚饭吗?”
“好呀,麻烦你了。我过去和你们汇合。”胜男用另一只手当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正在这时候,胜男听到自己的门铃在响。开门时,只见梁绍禹正一手抱着延延,一手讲着电话。
泡过藏药浴之后,两个人精神奕奕,梁绍禹双目灼灼,越发英气逼人。
晚餐依旧丰盛,不过没有一道与午餐是重样,吃着吃着,延延竟偎在梁绍禹怀中睡着了。两人迅速解决掉晚餐,梁绍禹颇有深意地将延延抱起,抬头看了一眼胜男,缓缓地对胜男说:
“先把延延送到客房里,之后我带你去星沉海底台。”
胜男惊奇于澳式会馆为何会有出自中国千年前情诗的浪漫名字,同时,她的浪漫之旅也正式拉开帷幕。可惜,这里并不是古韵盎然的露台,却是哥特式的中世纪欧洲建筑。紫色的城堡一如吸血鬼的故居,有几只乌鸦飞过,哇哇叫得胜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胜男背后一股汗嗖地冒了出来。
梁绍禹拍拍胜男的后背,笑说:“放心,不吓人的。”
“我才不怕。”胜男挑眉。她遥记起读大学的时候,有个满脸微笑的男生总请她看电影,每次看的全是鬼片和恐怖片,可是,她硬是死撑着不叫唤。
走至古堡门前,又一个穿红制服的门童迎上前来:“小姐,
你有入场的门票吗?”
胜男看一眼梁绍禹,只见他优哉游哉地晃着一张磁卡。滴一声,门口的阻拦消失,恐怖古堡的大门亦是自动打开。不是恐怖的黑色,而是热带森林明晃晃的绿。
〇52几只大鸟从门内飞起,胜男以为是蝙蝠,刚要躲开,却见
这几只白色的大鸟翩翩向自己飞来,一片纯白的鸟羽,飘落在她肩头。
胜男迈开长腿踏入大门,大片大片的阔叶树展露于她的面前。葱葱的灌木,树上有大片的叶子。胜男认识的,有椰树、橡胶树、芒果树,树上的大椰子、大芒果以假乱真,要不是走近了,还真无法识别。
有鸟轻鸣,“啪啪”的拍翅膀声让这人造的热带雨林更显幽静,好似是盛夏的午后,百兽沉寂。
“低头。”梁绍禹轻轻地说。
胜男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每踩一步,落脚之处,都有一朵虚拟的花在自己脚下盛开,迈一步便变了一种颜色,白的、紫的、黄的、红的、玫瑰紫的……
“好漂亮!”胜男忍不住打量着脚下的花赞叹道,同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该等延延醒了带他来。”
“看《天鹅湖》。”梁绍禹迈着随意自在的步伐缓缓而行。
胜男这才发现,踩着满地的树叶,不知不觉,已踏着灌木边的泥土路走至“湖边”。一排白色的蒲苇如银丝般轻晃。
湖色在刻意营造的光影中绿得鲜润,湖中有天鹅在游,偶尔一声轻唤。
胜男眼前一亮。
可是,湖边既没有船,也没有小桥。然而,这并不是尽头,前方似乎还有很多风景尚待游人涉足。
胜男探头,打量着未知的湖对面,一脸好奇。
“奇怪,怎么过去呀?总不会让人游过去吧?”胜男回望梁绍禹,只见他一只手洒脱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正在随意地摆弄一个绿藤缠绕、碗口那么粗的一条从天而降的粗麻绳。“这是要把我们当人猿泰山吗?”梁绍禹微笑着拍拍
绳索。
“好吧,”胜男快步跑到粗麻绳旁边,“太好了!”说着,双手把住绳子,便要助跑:“反正都被家琪叫了很多年金刚妹,索性当一次猩猩吧!”说玩,胜男抓住绳子就往后跑。
“等等!”梁绍禹一把抓住胜男的胳膊阻拦道:“你是要自己跳过去吗?”
胜男点头:“是啊。”
“不需要一个护花使者吗?”梁绍禹满怀期待地微笑,灼灼的目光温热如炬。
“不用,那就当不成泰山了!”胜男说完,拽着绳子助跑了几十步,飞身就往对面冲过去。
胜男这辈子头一次玩这种游戏。
麻绳粗糙的质感和飞在半空中的感觉让她犹如身生双翼,她俯视着水下,绿湖如镜,天鹅如画,蒲苇成雪。
人似乎真的远离了城市,宠辱皆忘了似的。
胜男忍不住闭上眼睛去体味,可是,忽然飞一样的感觉停了下来。
胜男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抓着绳子,像一只大型的吊猴似的吊在湖面的上方,绳子没有带她到湖对面,而是让她垂直在悬吊麻绳处的下方。
“喂看,看来人猿泰山需要一个男泰山了。”梁绍禹浅笑。“不用,我要自己过去!”
胜男开始用力晃动身体。
可是,没了助力,她在湖上端轻晃,犹如荡秋千的小猴子。她左右张望,似乎周围一点救助措施也没有。
梁绍禹憋着笑:“真正的人猿泰山来也!”
054说着,梁绍禹后退出十米开外,疾跑如风,飞身将自己抛出,
双手抱住胜男,两人再度飞起来。可是,梁绍禹优雅修长的大手似乎放错了位置。
胜男意识到时,只觉得胸前麻麻痒痒的,这种感觉让胜男焦躁不已。情急之下,她身体努力一晃,挥臂一挣。
未等梁绍禹的手调整过来之际,忽觉一个外力猛地将自己推出去,未等他抓住绳索,整个人已落入湖中。
“扑通!”
梁绍禹浑身湿漉,却庆幸起来:幸好穿的是会所提供的一次性会服。可是,眼镜像化在了水中一般,摸索了几下,手中尽是温暖清澈的水。
梁绍禹抹一把脸上的暖水,索性不再去找。
“啊,对不起!”胜男连忙道歉。
“呜嗷!呜嗷!”
天鹅被突然的侵入者吓得高亢而鸣,拍拍无瑕的白翼,快游几步。
“喂,你力气好大。”梁绍禹懒散地从水中伸出胳膊,“胜男,拉我一把。”
胜男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刚一伸出胳膊,却被梁绍禹一把带入水中。
“啊!”
胜男吓得大叫一声,入水,水温适宜。
梁绍禹哈哈一乐:“貌似只有这样才过得去。”
胜男第一次端详着梁绍禹没有镜片阻挡的脸:修长入鬓的眉,弯弯的笑眼,挺拔的鼻,灿烂的笑意如雨果的诗般优美,恍恍惚惚中,胜男再一次将他的形象与自己的亡夫奇迹般重叠。“看什么?”梁绍禹深沉如海的眸子开始释放十万伏特的
电力。
胜男脸色一红,捧一鞠水扬在梁绍禹脸上:“突然拽我下水,吓死我了,我不会游泳的话怎么办!”
梁绍禹缓缓游到胜男对面,端望着胜男,用极其温柔的嗓音悄声说:“别怕。我会。”声音柔若春风,温若细柳,吹在胜男的耳畔,胜男的思维开始混乱,心如小鹿乱撞,人在温泉中,体温升高,连眼角周围的皮肤也滚烫起来。
少游哥,是你回来了吗?
胜男痴痴地盯着梁绍禹英俊的笑颜:少游的柔软发丝,少游浅浅的笑,少游颀长的脖颈……胜男清晰记得,他的少游是个喜好干净的男人,哪怕病得下床都困难时,身体可以洗澡的时候,他依然是欢喜的,每次帮他洗澡时,他的眼神凄楚而深沉,沉到胜男忍着泪微笑,微笑着轻轻触及他每一寸日渐枯萎的肌肤。
“呜嗷……呜嗷……呜嗷!”
此时,梁绍禹的双手从水面缓缓透出,刚要抚拭胜男被水打湿的脸,却听背后那只白天鹅扑棱棱挥舞着大翅膀,冲着他汹汹而来。
梁禹不得不扭头,皱起他修长的眉以取得更清晰的视觉效
果。
“啪!”
可是,当他眼前的天鹅长喙越来越清晰时,他的鼻子上已经多了一个红彤彤的啄痕。
!名
水“呜嗷……呜嗷……呜嗷!”
情天鹅亢奋地叫着,挥动着宽广的白羽毛,冲着梁绍禹就是
小一耳光,羽毛挥落之处,白毛乱舞。
列梁绍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强忍着面不改色,摸了一
歹!i
056下左颊,鲜红的液体黏在他手指上。
怎么回事?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不知是什么硬金属物狠狠砸过来,弹在脸上,又飞出去,胜男看了一眼,似乎是梁绍禹的眼镜,刚要追时,目艮镜再度沉入湖中。
梁绍禹不知道,上个月他领着一个模特来这边度假,和那个模特在水中游泳时,模特腿长,顺腿一蹬,芊芊玉脚一脚踢在白天鹅的肚子上,这让天鹅从此记了仇,这次在水上看见梁绍禹,自然是义愤填膺地将账算在了他头上。
胜男只得怒呵一声,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天鹅:“住手!”“嗷嗷!”
天鹅却从水上欢乐地飞起,伸出浅黄色的长喙便要再去啄梁绍禹的鼻子。
梁绍禹急忙挥动双腿,向后游了几步,怎奈情急之下,他的腿力用猛了些,顿觉左腿忽然一拧,整条腿扭曲式地疼痛起来,于是他迅速挥腿,左腿却越来越不灵便,越来越不听使唤。
胜男只得挥起一拳。
“呜嗷!”
天鹅也许是感觉到金刚妹强大的气场,竟在胜男的金刚拳未落下之际,惨叫着,扇动着大翅膀逃一般地离去,胜男低望一眼水中,水花溅起,一副眼镜竟从水中迎面砸来。
“喂,眼镜。”胜男一把从空中抓住银镜,攥在手中,英雄救美似的将眼镜递给梁绍禹,却见梁绍禹双臂挥动着,身子
越来越下沉,双手舞动着,一向儒雅沉着的脸上眉头微颦,泛起一阵慌乱,溅起阵阵水花,扑落在她脸上。
他的腿……莫不是抽筋了?
胜男急忙游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你抽筋了吗?”
梁绍禹愧于承认,人一个劲儿下滑,咕咚咕咚灌下大口不热不凉的水,可是,水中隐隐一股骚味,似乎是刚才那只受惊的天鹅馈赠的厚礼。梁绍禹只得将水吐出来,人下沉着,却又灌入一大口水。
梁绍禹暗暗叫苦。忽然,他觉得身子开始上升,人也跟着飘起来。可是,头晕得他抬不起头来,任身子跟着飘游,他感觉到手中似乎是硬邦邦的锁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183厘米的身子已被架到了岸上。
“喂,你怎么样,要叫救护车吗?”胜男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见他微皱着眉头,急忙着问。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梁绍禹双目微闭,饶是他脸皮再厚,在漂亮女人面前这般狼狈,着实让他脸红。他沉默着,躺在硬邦邦的地上闭目养神。
胜男轻轻帮他取下眼镜,折好放在一旁,刻意端详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
她抱起梁绍禹的头,小心地搁置在自己腿上,一面轻轻给他按揉着太阳穴,见他俊朗的眉渐渐舒缓,胜男的心也渐渐舒
展开。
“看不出,你照顾病人有一套呢。”梁绍禹如是赞叹。
“我是学医的,而且我丈夫生前身体不好。”胜男举目望着身边的热带森林,林鸟轻鸣,似颂如唱。
“难为你了,那么年轻,就遭遇那么多事。”梁绍禹微微
睁开眼睛,目光遭逢一双清水眸子,黑石子似的瞳仁,清清爽爽。
“我母亲生前也身体不好。”梁绍禹苦笑,“所幸的是,她走之前,我一直在她身边,没有什么遗憾。”
胜男有些意外地望着他。
〇58“我母亲是个很好的病人,那么痛,她每次发作的时候,
都不出一声,我对她说:‘妈,你叫出来吧。’她摇头,给她翻身的时候,她浑身全都被汗湿透了……”
梁绍禹说着说着,温厚如风吹湖面的嗓音略带沙哑,胜男似有同感地回想着,喃喃地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有心人。”
“走,咱们继续探险之旅。”梁绍禹起身。
两人穿过热带森林,前面是一堵与森林的绿树颜色一致的门,推开了便是无边的蓝。四壁都是水族墙,红的绿的蓝的热带鱼在畅游,一丛朱色珊瑚群在整个空间的正中伫立。
“胜男,抬头。”梁绍禹笑说。
胜男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星星。
虽然知道只是天空的幕布,然而她却是惊喜的,七八岁时的一个盛夏的夜晚,跟着大人在楼后乘凉数星星的那份感觉就像昨日重现。
忽然,“天空”中有一颗东西越来越大,从“天空”中滑落,跌入水族箱里,胜男快跑几步,透过水族箱看到了那枚堕入凡尘的星星。自然不是星星,是猩红色毛茸茸的海星星,海星星点点下沉,沉入水族箱底。热带鱼照游不误,它便形单影只地
伫立着。
“有人说,海星星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的,因为无法再回天上,眼睛都哭红了。她以为,无边的大海,梦幻般的海底是它永远的家,其实,她什么也得不到,”梁绍禹信步走过来,微笑轻语。
胜男忍不住蹲下身,细细端详着那枚海星星,海星星一动不动站在水族箱最底端,1只蓝色的小鱼游过来,撒娇似的蹭着它,又游过一只更小的橘色小鱼,围着海星星打转,胜男看得出神。
忽然,就有一只长着动物脸的绿色鱼冲上来,吓得两只小鱼飞速游出去几米,那只大点的绿鱼一头撞在海星星上,海星星微微一摇,倒了下去。
“起来啊海星星!怎么可以让那只个头没有你大的鱼撞翻!”胜男双拳紧握。
可是,海星星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族箱内,睡着了一般。
“你怎么能让人家随便欺负!你傻啊!”胜男激动地跺脚,拳头捏得啪啪响,站起身来,垫脚望着水族墙壁。
“喂,你怎么了?”梁绍禹走上前,按住胜男瘦削的肩膀。
“我想把那颗海星星取出来,她其实应该和那两只小鱼在一起的……”胜男说着说着,眼圈一红。
梁绍禹借机一把将胜男拥进怀里,声音柔软若温润的玉石:“难过你就哭吧,告诉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