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那枚黑色的龙鳞缓缓飞到姬桓的手中。
捧着这片龙鳞,姬桓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这次王墓之行,便只有你们二人前去了。”太史伯阳看了看姬桓,又叹了口气,“记住,王墓之中机关重重,更有镇墓之神镇守其间,以你们现在的修为,贸然进入……所以就算是去,也要先去宗周镐京,拿到‘兆域图’才行。”
“兆域图”刻在金版之上,分成正反两面。正面是王墓所在,都是地面上的建筑、规制。反面则记载了墓室内的种种机关暗道。白日里,伯阳便反复向姬桓提及此物,想来王墓之内确实凶险异常。要是没有这张兆域图,只怕姬桓二人性命难保。
缙黎听罢挠了挠头,“可是太史公,小子想不明白,先王不是在月余之前已经入土为安了吗?这王墓要是如此凶险,那送葬的队伍岂不是……”
伯阳点点头,道,“你有所不知,历来帝王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为自己修坟造墓,各种机关暗防也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有禁制所在,伤不了人。可一旦棺椁入葬,地上盖上封土,这墓也就变成禁地,旁人再也不能入内。至于王后为何能躲到这里,想来也是身份使然。”
“那我们该去哪里寻找这兆域图呢?”
“镐京南郊学宫,按照惯例,这兆域图应该存放在那里。只是如今兵荒马乱,是否还在,我也说不清。唉,都怪司巫偃这老东西当年布下的禁制太强,我也是无从推算……”伯阳再三叮嘱道,“不过你们切记,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兆域图,便尽快返回,无论如何不可硬闯!”
天将明,三人一夜未睡,眼下却没了休息的心思。
伯阳看了看姬桓,忧心忡忡,“桓儿,此前你的兵器被毁,去库房里寻一把新的。你虽身手不凡,可如今兵燹联结,手里总得有个趁手的家伙防身。”
姬桓应了一声,去到伯阳库中细细挑选。伯阳宅内,几乎藏有历朝历代的至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竟被太史公随意放置,有的还生了不少灰尘。
姬桓从小长在军中,诸般兵器于他皆是擅长,看到伯阳库内兵器甚多,甚是心痒。他双目游走,看见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只觉得甚是亲切。这把剑剑身修长,剑格上刻有兽面纹饰,剑缑已经腐朽脱落,剑腊之上素面无纹,甚是古朴。他拿起长剑,掂了掂还算趁手,用手肘一比,约莫五尺长,长短正堪用。
只是年头太久,剑身落满了灰尘。姬桓用袖子擦拭一番,见剑面上竟然还刻有细小的铭文,复又擦了擦那串铭文,凑到眼前小声念了出来:
“唯王二年,镇岳尚方,西?”
“这剑是周昭王年间的旧物,是一把镇剑,祭祀山岳之用,华而不实。”伯阳站在门口,言道,“你喜欢?”
姬桓点了点头。这剑形制古奥,与父亲曾经的那些旧藏很像。
“此剑锋刃不足,你到时候还需好好砥砺。”伯阳手指一挥,剑上的灰尘便消散的一干二净。
缙黎拎着一应日用的行囊细软,等在院外,姬桓将剑用布缠好,背到身后,扶着伯阳走了过去。
二人俯身跪地,向伯阳叩拜辞行。
姬桓长揖在地,良久,伏地言道:“大父,我二人就此别过,桓儿这命是您救下的,恩情不敢言忘。王命在身,待孙儿回来时再为您尽孝!”
言罢姬桓直起身,又对着正屋磕了三个头,此时司巫偃依旧昏迷未醒,姬桓辞别之际更是不敢有所打扰,之能远远地行个大礼。他在心中默念道,“待小子归来之时,再向您当面请罪。”
伯阳将两个孩子扶起来,看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分,“你二人万事小心、万事小心!千万别勉强自己,不行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