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府里积年的老仆,专司内宅出入接引之事。
二人向白玉梨施礼,道了娘子辛苦,便提着灯笼慢慢在前边引路,白玉梨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曲曲折折的走过了一条极甬长的超手游廊,又穿过几座亭台。
进月洞门绕过一大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一阵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隐约带着荷花的香气。
许是觉得白玉梨一路太过沉默安静,宋嬷嬷边走边举起灯笼指了前头跟她说话。
“娘子,这是平日游玩的碧清池,从池塘那边的路过去联结着王府的后花苑,您住的院子在这边过了那道九曲桥就到了。”
白玉梨顺着她的手指向前方看,岸边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桥上两端都挂着长串的红灯笼,照得下面水光明亮。
“娘子不必认生,”陈嬷嬷笑眯眯的开口“咱们王爷最是性情豪迈的,待人宽厚和气,平日里十分体恤下情呢。
白玉梨轻轻的应了一声“多谢两位嬷嬷提点,奴感激不尽。”
两位嬷嬷对看了一眼,这位娘子看着高大健壮,说话倒也不显粗鄙。
“如今王府执掌内宅中馈的,是王爷自幼的乳娘古嬷嬷。十分端正和善,这会儿只怕正在等候娘子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白玉梨过了桥,来到一溜院墙前,墙上挖着月洞门。
进了月洞门便是一片茂密竹林,几条小径分布通向竹林深处。
白玉梨跟着两个嬷嬷沿着一条小径走了片刻,便看见从竹掩映里,矮墙上两扇小巧的朱漆门户,里头几间房舍,灯火通明。
陈嬷嬷扬声通传道“古嬷嬷可在里头?白小娘子到了。”
从正房里前后迎出来几个人。
当先的嬷嬷宫装打扮,神色严肃,约有三十余岁,后头跟着两个年青的绿衣婢女。
古嬷嬷迎上来向白玉梨行礼:“奴见过娘子,娘子一路辛苦,还请上堂歇息。”
白玉梨微微屈身,陈宋两位向古嬷嬷行了礼,默默退去。
众人进了正房,白玉梨在椅子上坐下,一个婢女走去倒了茶奉上来。
古嬷嬷挥手屏退了婢女,站在当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一身旧衣,头上只别了一枝固发的胡桃木簪,再无别的装饰。
举止看着倒还安静,肌肤真是白皙剔透,晶莹无比,容貌也美丽。
只是这身条太高挑了些,只怕高出寻常女子一头。
也太健壮了些,不过健壮倒不打紧,身子健旺,将来子嗣定然康健。
肃容轻咳了一声道“奴是王爷自幼的乳娘,姓古。
承蒙淑妃娘娘信任,许奴出宫侍奉王爷,后宅大小事务暂由奴僭越主持。
娘子初来辛苦,本该早些歇息。
只是咱们王府不比别的去处,有些规矩奴还是要先讲一讲,望娘子勿怪。”
白玉梨认真应道:“嬷嬷请说,奴是市井人,侥幸得入高门,有不当之处还望嬷嬷提点包涵。”
声音倒也悦耳,言语也还得当。
古嬷嬷略为满意了些,脸上神情稍显和悦。
“咱们王爷尚未迎娶正妃,府里也没有高位妃嫔。待明春迎了王妃过门,内宅一应大小事务则由王妃执掌。
娘子是无品级的新人,又未曾开脸,本不能独院居住。
只是王爷吩咐下来,虽然不合规矩奴也只能照办,望娘子谨慎克己,贞静守礼。”
白玉梨诧异的抬起头来,北堂焕连一个高位的妃嫔都没有么?
她前世听命北堂昭,只是供朝臣权贵享乐的玩物,这些皇子公主的家事,难得听闻。
古嬷嬷板着脸继续说下去:
“如今府里止有胡奉仪住在娘子东边的院里。
还有淑妃娘娘赐下的两位宫中女使住在前头,平日近身服侍王爷起居。
王爷洁身自好,勤于习武少近女色,娘子当正心明性,不可有嫉妒媚惑之举。
这番话很有些不中听,若是以前的白玉梨听了只怕要羞怒不堪。
可现在她只是垂眸低声应道“谨记嬷嬷教导。”
古嬷嬷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平静淡然,并没有恼羞掩饰之态。
想起北堂焕为这娘子跟自己撒赖纠缠时的欢喜神色,心里软了几分,将口气放得和缓:
“依例娘子屋里只能有一位二等丫鬟,专司娘子贴身起居,钗钏盥沐。
两个三等丫鬟,专司娘子来往使役,内外琐事。
另有两个打水洒扫的粗使婆子。
可王爷怕娘子不够使唤,又添了一个二等,还望娘子体会王爷用心,日后好生服侍王爷。”
说毕,面上微微露出一点笑纹来,稍稍走近两步,从袖里掏出一个杏子色缎面荷包递给白玉梨。
“王爷知道娘子初来不便,这是王爷给娘子赏人的。
白玉梨睁大眼睛,诧异的接过打开来看,里头是一包小小的金银锞子二三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