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江川如前几日一样,调高椅子,伸长脖子,脸朝着前方,就这样坐着。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对距离十米远的白色承重柱有什么想法。
如果那时,能看到映在他瞳孔里的图景,一定是这样:一位身着粉色长款棉衣的女生,头发披肩,空气刘海,白皙的鹅蛋脸上悬着一对平眉,一双爱笑的眼睛躲在圆框眼镜后面,秀气得像半颗珍珠的鼻翼在左右两侧勾勒出了鼻子的轮廓,其下有只迷人的红唇,笑起来时脸颊有对酒窝,左侧嘴角有只梨涡;上身一件白色羊毛衫,下配一条深棕色长裙以及一双咖啡色靴子;一对银色耳坠一个劲的摇晃,像是有无数的情话要对耳朵讲一般,殷勤地活蹦乱跳;左手腕系着一根红绳,全身发出迷人的光。
在他眼里,紫月活像仙女下凡。
江川感觉自己处在一处铺满白色奶油的世界里,白色的承重柱、绿中透白的座位隔板、白色的办公桌、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日光灯。
而那白色的柱子上蓝色“C4”的字样变得模糊,像是融化的巧克力即将滴落到奶油上;办公室的员工像是精心雕琢的彩色巧克力块,布置到奶油蛋糕的周围;规律的键盘打字声、嘈杂的工作交流声、间断的欢笑声、挪动椅子的摩擦声、放下杯子的碰撞声以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悬浮在从天花板倾泻下来的光里,像一团团开口唱歌的烛火,游荡在这蛋糕世界里,从这一处,到那一处,将每块彩色巧克力串起来,编织成一首乐曲,围绕在紫月的身边。
江川感受着周围所有的白光在一瞬间汇聚到紫月身上,像是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后,所有的祝福一股脑地往她身边汇聚。他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祝福全照向那个唯一的、独特的姑娘。
江川回过神,看到紫月双眼望着正与她交谈的同事。有时捂着嘴,仰着头,笑出了声;有时抿着嘴,弯着身子,右手拍着左手,摇摇晃晃地乐着;又有时歪着头,眯着眼,脸上绽开了可爱的酒窝。
“天呐,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像个精灵”,江川在心中呼喊。
午后,紫月手里提着数杯奶茶,后面跟着一位扎着丸子头的男同事,他双手各提五六杯奶茶,一起从门口有说有笑地进来。
紫月热情地将奶茶送到她周围的同事手里或桌上。
江川知道,她在请组里的同事喝奶茶,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仔细地观察着紫月周围的每一位男同事,他想找出那个令他羡慕、嫉妒、恨的人——紫月喜欢的人。
可是,紫月是个热情、友好且大方的姑娘,江川的肉眼看谁都像却又看谁都不像。
只是那位扎着丸子头的男同事似乎和紫月走得更近些,这样一想,江川的心头萦绕着伤感,他又回想起正月紫月的话,似乎是真的。
他更加确信,丘比特抛出的硬币是悲伤朝上的,又或者是两面都是悲伤。
临近下班,江川抑制住悲伤,一路小跑至办公室门口的一处窗户,双手压着窗台,垫着脚,身子向前倾,朝下望着。
他看到紫月背着黑色的女士小背包,左手提着袋子,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右手拿着手机,向班车点走去。
与她并肩走着的是那位扎着丸子头的男同事,他右手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好像是个盒子,估计盛着生日蛋糕。
他们上了前头的一辆班车,而前两天,紫月独自下班时,都是上第二辆班车。看来,她并非直接回家,从班车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开往市中心。
江川想知道的事情似乎已经明了,紫月喜欢的人是那位扎着丸子头的同事。
江川在二楼的窗户里看着远去的班车,心里空荡荡的,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全身乏力。
他回到座位上做了简单地收拾,就下班了。
从公司北门出去,穿过马路,来到对面林荫道。
旁边的公路上,不断地有下班的电瓶车开过,也有汽车、卡车等,它们追着风来来回回跑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江川觉得这些车辆真是无情,在凉风中还能这么欢快。
他还是难以接受,嘴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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