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燃夕!”
一声不轻不重的直呼名姓,宁燃夕从神思游历中苏醒,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了?”
赵凌寒没再说话,而是示意她用心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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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阳光如流金的盛夏日子,距离宁燃夕加入猎妖工会已经快过去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可对于宁燃夕来说,这七百个日夜过得飞快,充实又忙碌。
分到二班之后,课程眼见得比高一紧张多了。季老师一直很关照她,虽然这关照有时候令她挺苦恼的:季老师偶尔会给她买习题集,尤其是数学的,她又不好不收,毕竟买都买了,因此也很无奈地做了许多额外的习题。
但这些额外的习题也给了她额外的惊喜,她的数学成绩稳步提升,虽然还不能和每次都是满分的赵凌寒相提并论,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因着这些提升,她已经能够在年级前十站稳脚跟,总算如两年前赵凌寒所说,有了符合特招生这一身份的资格。
但这两年也并非事事如意。最让宁燃夕沮丧的,莫过于失去了重要的朋友。
虽然她很清楚何临青被分到了C系艺术A班,但却没能如自己最开始想的那样常常去找他。
一开始,是何临青常常不在学校。小墨的病一度到了十分危重的地步,何临青寸步不敢离他的床边,高一整个下半学期都没有回国。
好不容易小墨的病情稳定了,何临青回国了,宁燃夕又被工会的事情绊住了手脚,不仅没工夫见面,连偶尔的电话联系都说不了几句。
她晋升坚石之后除了第一件任务,有好一段时间在工会只负责处理文书工作,也就是整理工会接到的委托内容并分类归档这种琐碎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很突然的,在某一天,她突然接到了来自会长的任务安排,将她和赵凌寒分在了一个小队,负责处理委托之外的妖魂祸乱。
工会的日常任务大体上有两种,一种是通过各种渠道转接到工会的委托,一种是没有委托人但也必须尽快处理的事项。前者往往伴随着高额的赏金,非常适合囊中羞涩的法师,而后者的报酬则是由工会提供,相对而言要少得多。
宁燃夕曾多次暗示寒色她应该属于“囊中羞涩的法师”,不应该被安排去做那些不赚钱的工会任务——尽管实际上她并不缺钱,她只是不想跟赵凌寒在一个组——但寒色恍若未闻。
任务第一天,宁燃夕始终苦着脸,结果赵凌寒脸色更难看地对她说:“你大可不用这种脸色,和你分在一个组我比你更生气。”
宁燃夕瞬间释然,原来被逼无奈的人不止她一个。
两个人相看两生厌,竟然也能做搭档——宁燃夕有时候真的很感慨。
而且这一搭档竟然就是一年。
至于为什么她这么突然地从文职调到了实战岗,追根究底是因为,之前他们提到的荼殇,传说中妖一族的皇者,这一年多来愈发频繁的显现出苏醒的迹象。
城市里无缘无故失踪的夜行人,郊外被吸干血液的动物尸体,还有幼童在窗边听到的尖锐冷笑。
居民人心惶惶,警察疲于奔命。
而知道这一切的猎妖工会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之中,一边要处理造成骚乱的妖魂,一边还要编造借口隐藏工会和妖魂的存在。
宁燃夕在此之前就已经调离了文职,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但她眼见着现在文书部的部长寒色一天到晚都是一副“这辈子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憔悴模样,大概也知道不是什么比夜里执勤更好受的工作。
但也正是这种繁忙,让她无意中渐渐失去了和何临青的联系。
这让她怅然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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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能绊住时间匆匆前行的脚步。
在这么长时间的实战任务中,宁燃夕多少算是积累了一些作战经验,已经连着通过了青铜、黑铁和白金三个法师等阶考核,成为了一名白金法师。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才知道当年赵凌寒带她“路过”的试炼塔是做什么用的。
通俗点说,就是个考场,只不过与她通常意义上在的考场不一样。试炼塔的每一层,都是一个单独的结界,里面是用法力搭建的幻境,可以模拟与不同战力的妖魂之间的战斗,只有打败了对应层数的幻境妖魂,才能够晋级。
坚石之后的晋升都是这样的考核方式,听寒色说,这是工会一直以来奉行的法则,烈火出真金,用实战淘出工会需要的那块黄金。
法师等阶,白金之上,只剩青金和黑钻。
除了一些资历非常老的前辈,宁燃夕已然是猎妖工会的佼佼者,会长对她的重视有增无减。而赵凌寒早在初中便已经晋级黑钻,他的徽章宁燃夕见过,是一块光芒夺目却又低调内敛的晶黑钻石,内里游动着银色的光迹。
白金之后的法师等阶晋升更加困难,宁燃夕虽然很眼馋赵凌寒的徽章,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会止于白金而已,但她更清楚一个事实。
她现在不过刚刚加入工会两年,虽然进步飞快,可实战经验说到底还是匮乏,急于求成并不是什么好事,循序渐进,她总有一天会得到自己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