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总结道,“但是他确实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有和我父亲的合影,所以我判断他的话是可信的,收下了他的馈赠。”
何临青露出思索的神色:“那你打算怎么跟你爷爷解释呢?”
“这也是我头疼的问题。”宁燃夕扶了扶额,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所以我想向你寻求帮助。”
“我能帮得上忙吗?”何临青有些惊讶,“怎么帮?”
宁燃夕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简单地说,就是想假借何临青的名义解释这笔钱的来源。
“我爷爷知道你的,他也见过你送我的那幅画。”宁燃夕说,“我已经跟他说了,这是你借我的钱。”
“这也算我帮上忙了吗。”何临青有点郁闷,“我还以为……”
“不止如此。”宁燃夕小心翼翼地说,“为了让爷爷相信我会偿还这笔借款,你得打个借条给我,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要见见我爷爷……”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何临青。
何临青有些发愣:“就这?”
宁燃夕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地“啊?”了一声。
他有些好笑:“这种小事算什么啊,哪里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准备问我借钱呢。”
“其实和真的借钱也差不多了,不是还得打借条嘛……”宁燃夕小声说。
何临青声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不就是打个借条。我帮你这个忙。”
“不只是打个借条……”宁燃夕的声音更小了,“你还得去亲口跟我爷爷说,钱是我借的,不是你给的。”
这秋天里不合时宜的大雨在倾洒一天之后终于悄悄停歇,中央大道两旁的路灯将暖黄色的光芒洒落在尚且潮湿的路面上,晕开一团团温柔的光晕。
何临青看着不远处的灯光,有些神思恍惚:“好……我会做到的。”
宁燃夕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正想说什么,刺耳的预备铃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晚自习!”
两个人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赶紧一前一后往教室里跑。
走廊上不乏有其他班级的学生踩着铃声奔跑进教室,而走廊尽头的两个身影却纹丝未动。
一个是赵凌寒,站在他对面的是祝月零。
赵凌寒看着那两个站在走廊上深聊许久,又一前一后笑着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祝月零目送着那两个人影消失在门内,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神:“看来,她已经找到了金主哦?”
赵凌寒一言不发,转身就要下楼。
“等一下。”祝月零抬脚,拦住了他的去路。
赵凌寒垂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并不作声。
“你还没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祝月零仰头看着他,眼神倔强。
虽然他只问了一句,“宁燃夕之前是不是救过你一次?”
但聪敏如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
赵凌寒没有说话,伸手掸了掸衣袖。
“凌寒,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到底也还能算是朋友吧,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祝月零声音轻缓,一字一句。
“本来是找你帮忙的,现在你也帮不上忙了不是吗。”赵凌寒语气很平静。
“说话这么伤人……”她仰头对着他笑了笑,“你找的时候,我可是兴高采烈就来了,用不到我了就可以弃如敝屣,真是你的风格啊。”
赵凌寒依旧缄默,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的事,你不是不愿意管吗,为什么今天又想帮她?”祝月零笑,那笑容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很显然她没有向你求助……更何况,她大可以直接来找我,毕竟那天中午她确实救了我,你拿这件事来劝我,不就是也知道我不会拒绝吗?”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赵凌寒冷冷地说,“我要走了。”他侧身越过祝月零的阻拦,长发微微飞扬,带起幽微的冷香。
“赵凌寒!”
祝月零在身后喊住了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到:“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对我说就好。你一边远离我,一边为了宁燃夕靠近我,到底是把我放在了什么地方?”
但是赵凌寒没有回答,他连头也没回,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楼梯上,走进了路灯下迷离恍惚的光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