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漠,眉如远山,气质超然到不能落款。
我吓得腿一软直接脚一崴,差点滚下来,李之宥直接抱我横抱起来:怎么下楼都下不好?
我推开他:那是我母亲!
每个个体都有其优缺点,并非黑白可概括之,女娲也不外如是,一方面她补天造人,丰功伟绩功不可没,她的爱情、亲情、友情都变得如鸿毛般轻盈,绝情淡漠无人能及。
成为她的女儿,不是我的选择,继承她的信念,并非我的理想,终归她是她我是我,我没得选择,这是我的悲哀;作为我的母亲,并非如她所愿,拂逆我的人生,不是她的初衷,到底我非我她非她,她无非改变,这是她的悲哀。于是乎只得继续这悲哀。
这世上有些东西难辨对错,也没有对错,我不晓得换做其他人是不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宿命……但我不能。
神和妖并没有界限,共工会怒触不周山,白娘子能治病救人,我闯祸在此挨训。
综上所述,我可能比较适合搞哲学。
游船上。屋里只有我和她。
女娲端坐在太师椅上,摆出清虚法相,今日装束如人间妇人,头上别一支白梅,无缝天衣,嘴角微有笑意,这是发怒的前兆,不论她什么表情在我看来都是发怒的前兆。
她道:让你去灵隐寺找虚舟普度禅师,你是不是没有去?
我其实早就忘了,但承认就是找打,答:您本来说好明日回来的,因此,所以……
窗糊已经预见性的哒哒哒作响。
她吸了一口气,强忍了怒气,别开脸:本座不过离了一日,你可够厉害的啊,一天就闹得临安满城风雨?如果我明日回来,临安都被你掀翻了吧?
我耿直道:母亲您记错了,是一天半……
她怒将桌子一拍,捂住胸口叹息:你到底像谁啊,你究竟谁的孩子?
我低着头嘀咕:这个只有您清楚啊!
她终于忍不了了,袖子一拂:风依兰,你跪下!
我端端正正跪下。
屋里一时静默,她冷静了一番,目光一时柔和,蹲到我跟前:你拿瑞草救你什么心上人本座都无话可说,可你知道本座苦心孤诣私访人间,你倒好引来苍舒和魔王不说,还纠葛出一段风流债,不光是临安,现在整个六界都晓得,本座兴师动众来了人界,若是铸灯的事瞒不住,谁不会往佛魔身上想,若是佛魔彻底形成,你说说,你担当得起吗?
我猛的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我担当不起。
她无奈摇头,忽然抬起手十分和蔼,含着眼泪,沉吟:你要我如何呢?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只能靠你维护凡人,依儿,告诉我,你想如何?告诉我,假若我羽化了,人间如何?
今天,她会怎么罚我。记得我去盗穷桑果,将我幽禁一年;掰观音大士紫竹林的竹笋,罚我抄了三部经书;私放心魔,幽禁一年并手抄三部经书……我想,我的经书还有存货,但不知道她要我抄多少遍,于是问:母亲你想罚我抄经书吗,不用客气,您想罚多少就罚多少好了……
她站起来,不容置疑:宝莲灯就交给你处理,本座去寻天机镜,六界都会晓得,本座到人界临安,是为了帮你议亲。你既然喜欢那个凡人,本座没有意见。你若灭了佛魔,你可以嫁给他。
我仓皇一愣,以为她会说关你多少年禁闭,手里汤婆子就滚了下去,她从来都不提及过我的婚事,居然大手一挥就敲定了,我下意识:母亲,我还小……
她泼水一般:一万多岁你敢说你还小?我都替你脸红。
我无力,但同时心里窃喜自己演技突飞猛进,又为难又欣喜又焦灼又无奈,最终说,嗯。
她看着我:但你别以为,凡人的感情就容得你玩弄?本座成全你,但也不会委屈了旁人。
女娲伟大果然名不虚传,他可是泥巴捏的啊,确定要为了一个泥巴捏的搭上自己生出来的?她袖手一挥,猝不及防,一道封印法术就扔到我身上:从今往后,你的法力对他无效。
这好像,有点玩的大了……
随之,她袖子再挥,伏羲琴和霓裳都被她收了去:本座明日就回瑶圃去,宝莲灯交给你一个人,半月期限,你如在凡界把事情办的好,它们就还是你的,你若办的不好,那凡人,会同你一块挨罚。
我觉得我都要哭了。
女娲折回来,袖出几部砖头书:对了,既然你喜欢抄书,把《女诫》﹑《女论语》抄几遍吧!明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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