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的神力会让他不由自主奋不顾身的去搭救任何一个女子。
要想确认并不难,握住他的手,以我的心,也就是女娲石感受。
在属于他的记忆之城,我不得不叹服于造物主的伟大,此前我从未见过谁的记忆之门那么复杂,估计结合了蜂巢与蜘蛛网的工艺,一扇门里代表一个年龄。
男人的记忆之门大抵是深锁,女子的记忆之门大抵是虚掩。李之宥的记忆之门古怪些,除了深锁,便是敞开。深锁的记忆,是潜意识里也会隐藏起来的过去,女娲很人性化,故此女娲石也人性化,关于隐私的部分,那些我都看不见。
凡人记事始于三岁,邪恶与痛苦的部分封闭,快乐和善良的敞开。
而李之宥典型一个不良少年,不良少年的不良来自于家庭。他四岁记忆之门就是紧掩,可知的记忆始于五岁,那时因他哥哥爬树弄死他的梧桐树,便拿鞭子将他哥哥吊打的血淋淋,此后被母亲送到灵隐寺,从此喝酒,赌博,妓院,打架,为女人打架等,当个小捕快收保护费,没有回过家,十六岁一家人迎他回府接回府迎娶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但他不满打伤一众人,又回到灵隐寺。唯一干过比较温情的事就是喂女娃娃吃饭,当然是女娃娃吃得很饱的情况下。
敞开的已经如此不堪了,藏着掖着难以想象!话说回来,他那么作,还能有那么多姑娘喜欢,因为现在的姑娘颜控越来越多;他那么作,却没有死,最重要的是功夫不错,就算是有人想他死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我觉得他救我可能只是为了两千两。
看过这些,我没能更加了解他,反而觉得更加陌生了。这样的情操如果是维国人,我觉得维国不该叫君子国,应该叫小人国。
打定主意从他记忆里抽身而去!
正对我的那扇门,訇然开了,那是他的十七岁,是条深深的小巷,石头砌成,寸草不生。
好奇心不仅害死猫,还害死女人。我走进去,门的里面又出现了一扇门。如此循环往复,当我回头的时候,门却锁上,下场是若他醒来之前我出不去,那我从此都出不去了。此事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如果谁再劝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时,你一定要告诉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然你出不来,至少你勇敢啊……
但我终究走了出来,凭借着泪簪散发的光芒,光明刺激下的眼睛只依稀看到一对男女执手并立的轮廓,如光芒万丈的佛。因为在我推开门走出的同时,他也恰好苏醒。
彼时,我捞从容不迫茶壶沏了一盏茶压惊,才打湿嘴唇,便听见床上略带慵懒的语气,“玉石呢?”
断了这么久的记忆,竟还能续上来。我十分佩服,但我不打算还给他,为了我自己,也为他的小命。
他眉头一皱,目光冬日迟暮,语气间却燃着江岸渔火,“难道被他们拿走了?”
净慈寺晚钟起,灯下飞蛾开始扑火。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那个不怕死的小飞蛾,将石头托在手里笑道,确实是个好东西,怪不得你拿命护着?
李之宥歪着身子,斜眼将我上下一通打量,干巴巴道,“你确定我拼命护着是石头?”
“你伤的那么重,我可是用传家宝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十分重要的传家宝,被我母亲知道能打死我的传家宝。”反正我脸皮够厚,一咬牙,“你可不可以用它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李之宥再次看我一眼,“你确定是你救我吗?”
我……确定,我怎么不确定呢?
飞蛾开始与火周旋。
他扶额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一时沉重,一时轻松,半天才懊恼道,看来我拼命护着的确实是块石头啊。”
他起身去够茶,我便递给他,嘬了一口后,声音在原来的基础上磁性多了:“你欠我的命未还,欠我的银子未还?你还要我的玉?说得过去吗?”
确实,说不过去。
小飞蛾,不再挣扎,发出一股焦味。
但我无法给他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个神仙知道你的玉石是个宝物,但是你是凡人无福消受,你之所以奋不顾身救我,并非因为你的爱心,而是它在作祟,如果继续跟着你,你还会不要命的拯救别人!但你运气好遇见了我,把玉给我,我是在拯救你……
屋里一时静默。屋外是吟画放爆竹的喜悦。
他呵呵一笑,垂眸,复抬起,缓缓道,你应该看到了,我拿命护着,它是我的传家之宝,对我很重要。
这个借口在我面前实在不高明,我看过他家族的大概,五岁离家出走的人,居然说传家之宝很重要!而且男人护的是物质,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尊严。但我要怎么说好呢?最后我决定什么也不说,反正东西在我手里,他也拿不去。
“其实送给你也不是不行。有要求。”他看看我,把要求说出来,“女,待嫁,美貌,无婚约,思想开放。”
我说,我全部符合。
“收好了,你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我给你做上门女婿吧。”
我闻言一时不能接受,想将水吐出来,我觉得任谁也不能接受,心安理得的将一口水吐出来。
他有很好的记性,做出发誓手指,“一个时辰前,你在白堤上说给我娶,半刻钟零三秒前,你说,你可是用传家宝才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十分重要的传家宝,被你母亲晓得能打死你的传家宝,传家宝如今被我吃了,为了你的性命,你就将我带过去交差不就行了?”
我手里杯子吓掉了,他动作敏捷立刻接住杯子给了我,挑了挑眉,一脸真诚,你意下如何?
我只想他死活关我什么事。腾身而起瑾瑜便朝他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胸膛,闷响一声。
“嗷!”他发出一声惨叫。
瑾瑜砸人可能会出人命,我正准备帮帮他,但他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他摊开左手,瑾瑜接在手心,目光如月光,一字一顿,“我的衣服呢?”
一时我就懵了,哆哆嗦嗦,捡起来递给他。
他埋头系腰带,突然抬头,眼睛微眯,泛起笑容,蜡烛很有先见之名的晃了晃,突然拉我手放在他胸口,“那我的清白呢?”
直接瘫坐道地上,捶胸顿足,自我反省,悔不当初: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递过手,好看的眼睛瞪得很大,关切指着我的肚子,“你怎么了?还痛经吗?”
我掩面做哭泣,半晌沉声道,其实,我是个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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