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宫门已经下钥,宫道上已经点上了明亮的灯盏,显得愈发的幽长。
羽天站在御书房的门外,不敢轻易进门打扰。
他在门外听到了主子的声音,很温柔,他能想象到,因为主子每次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都会露出那种表情。
“阿抒,陆以君想要让穆神医进入东巳藏书阁,请求我帮忙,你告诉我,这件事是否和你有关?”
羽天侧耳倾听,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关系。
然而忽然一阵劲风袭来,把御书房的窗户冲开,也把他一起打到了远处去。
羽天只能闷声不响的受着,然后迅速爬起来。
“陛下。”他进门之后低着头,不敢看向墙上的画儿。
那是主子最得意的作品,日日挂在御书房,不允许任何人动一下,甚至也不允许别人碰。
戚慕染没有抬头,方才的所有温柔似乎都是假象,他依旧是冰冷的,坐在龙椅上的新帝。
“说说,查到了什么。”
羽天早就料到他会问,只能把所有自己查到的全都整理成一张名单递上去。
戚慕染对这名单里有谁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扫了一眼,发现东巳的暗桩虽然多,但是高位的却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宫女,而最高位的也就是含贵人了。
“和北临那种与皇子勾结的路数比起来,倒是不起眼得多。”
羽天心里想,虽然不起眼,但最终还不是被主子一窝给端了,估计是连一个都没剩下。
他有点担忧,“东巳太后会不会恼羞成怒为难我们?”
虽然安插暗桩是不对,但是每国都有在其他国家安插探子,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需要的,羽天担心陛下如果今日做的太绝了,到时候东巳也将他们的所有人都找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戚慕染挥了挥手,“不必,全部都处理了,只留下含贵人身边的那个宫女。”
羽天有些不解,既然全都要处理了,怎么就单单留下这么一个?
戚慕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别的不重要,朕只要知道那包粉末是用来做什么的,记得,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他的眼中透露出凌厉的光芒,羽天领命而去。
戚慕染又提笔写了几句,看了一眼天色,望向墙上的画儿。
“阿抒,你到底还在不在?”
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到过年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去年年宴之时,她还在他身边,那日在御花园,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他,说回去任他责罚。
一切恍如昨日,还历历在目。
只是他说错了一句话,想错了一件事,阿抒辗转去了西海,后来又投了湖。
越想越难受,戚慕染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用力的握住龙椅,感觉心都要被撕裂,痛的连点感觉都没了。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还是跳动着的。
第二天清晨,羽天前来禀报的时候,只见到他端坐在桌案前,望着徐抒的画像兀自出神。
主子该不会一夜都没有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