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凤尾花少女 （一）

    小钟山，青峰观。

    一间雅室内，暴躁的莫凛裹挟着奔腾的怒气现身在室内。对着蒲团上一名白衣道士，一掌批下。

    原本盘坐的道长身影消失，陡然出现在莫凛身后。

    “鬼王大人，不知贫道做了何事，惹得您竟发如此大怒。”

    道士白衣翩然，乌发束在头顶，左手执一拂尘。年纪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秀，一派仙风道古的样子。

    “白既明，你少装蒜，难道最近的事不是你搞出来的的？”莫凛转身旋即周身腾起淡蓝火焰，一身古朴的黑色劲装，黑色的长发被玉冠竖起，薄唇轻吐。

    白既明感到浓重的威压，本能的有些恐惧。这是鬼王本相强大气场造成的。不过，熟知莫凛的他，并未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杀意，这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这位鬼王大人的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如果是以前，恐怕他不会先给自己留说话的机会。只会走了再说。

    白既明暗暗地想，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如果见到如今鬼王莫凛老老实实在人界做公务员的场景，会不会对当年棒打鸳鸯的作为感到后悔。

    师傅真是个狠心的老头儿，竟然亲手杀了小星师妹。只怪自己当年游历西方诸国，没能及时阻止悲剧的发生。

    嘁，好在那个老顽固终究在历史的洪流中消逝了。千年前的道门与鬼界的一场恶战，闹得生灵涂炭，师傅确实罪业难消，只是白既明作为徒弟、师兄，始终对当年的事有些意难平。

    因此在师傅陨灭，鬼王被俘，两方重新交涉后，他利用圣物千叶莲华送师妹入了轮回。

    而鬼界则封印了鬼王莫凛的记忆，并且将他在人界囚禁千年。

    说是囚禁，其实是让他在人间做个公务员，为两界服务罢了。

    莫凛皱了皱眉，极为不满地瞥了白既明一眼。这个臭老道竟然赶在堂堂鬼王面前神游太虚，真是该死。虽说自己已有千年未入鬼蜮，这些年性格又变得温吞了些，难道已经没有威压了？

    正待发作，白衣道人笑笑：“莫急，最近的小鬼确实是在我的指点下去找的洛七星。但是，贫道此举虽有深意，却绝非想要伤害她。”

    说罢，他突然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轻轻甩了下拂尘，继续道：“莫凛，你可还记得千年之约？千年之约到期还有十个月，到时你自然会茅塞顿开。希望你的选择会与千年前有所不同。”

    提起千年之约，莫凛将周身法阵撤去，他抬眼看了下白既明。心说，这个老道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实则也是个活了千年之久的老怪物了。千年之约确实是自己的一个心病，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功法被封禁，还有那丧失的千年前的记忆。

    最近，确实有些画面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只是那些不连贯的片段还不足以拼凑出发生在千年前的事。

    无妨，千年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区区十个月更算不得什么。

    到时候这些家伙对自己做过什么，自会一清二处。

    但是，有一点，他很介意：“你为什么对洛七星这么关注？”

    白既明顿了顿，眉头一挑，嘴角略微抽搐。看傻子似的鄙视地看了一眼莫凛......因为她就是我那转世的小师妹，也是你那记忆深处的孽缘啊，憨憨~

    不过，白既明并没有为莫凛解惑。他只是在身影消失在雅室之前，轻飘飘的留下了几个字。

    “北新区中心大教堂，头插凤尾花的女子。”

    莫凛一身低气压，心情非常不悦，这臭老道竟然又敢使唤他。不过他还是回到特办处，带上了正在逗弄猫咪沈睿的洛七星，直奔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