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皇太后能批准也不易。”我一副认了的神情,他笑着将我拥入怀中半开玩笑说:“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我顿觉自己入了坑,轻捶着他不满的说:“您就会哄我。”
不过,转念一想,慈禧这次如此慷慨的批准德龄教皇上钢琴和英文倒让我心生奇怪,还是连这个监视的机会她都不肯放过?
“皇上,您也得多长心眼,毕竟德龄是从乐寿堂来的,可以请教学习,但有些敏感问题还是不能够涉及。”我提醒他。
“朕有分寸。”他说:“不过,朕一直欣赏西方的政体,这段时日又向她们两姐妹了解了一些。如此看来,在那种政体之下他国人民也果真生活得都挺不错,可惜中国恐怕已无法实现了。”
我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想起后世资本主义在中国确实没能行走下去,便劝慰他说:“我们国家总有一日也会找到最适合自个儿的道路。”
殿内的屏风旁,一名刚从西洋来的美国画师一边望着宝座之上正襟危坐的皇太后,一面不忘笔下勾勒出她大致的轮廓。
她是地道的美国人,有着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欧美人特有的蓝色眼睛,金色的发,众人好奇的观望着这个西洋画师。
她笔笔精到细腻,然而久坐的慈禧却像个任性的老太太忍不住失了耐心:“?凭什么哀家要听你的摆布,坐得那么规规矩矩的,实在是不自在极了!依哀家看,倒不如找个替身来这坐着。”
德龄从旁翻译,卡尔笑起来说纵然是画个桌椅都需照着实物,莫说是大名鼎鼎的皇太后,慈禧只好依旧定下性子摆姿势。
然而第一日她尚能暂时有耐心坐着,后来便不肯再坐在这许久,倒是想出了个主意,让最会拍照的勋爷过来。
提起他,我倒是有那么一丝印象,记得在皇宫里头见到的第一张照片便是他拍的,就连照相机都是托人向他借的,后来又有一面之缘,亲眼见他为皇上和兄弟们拍了张难得的合照。
卡尔拗不过慈禧,见到反正头部已画好,接下来身上的衣服凭着照片画也没有关系,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当我跟着皇上去请安之时,恰巧碰见勋龄在为慈禧摆弄着照相机,一阵火光之后冒出一滋溜的轻烟,他便从布后头探出头来。
相貌堂堂的他两弯剑眉黑如刷漆,一双深棕色眼眸像是琥珀,面部轮廓如挺立的雕塑那般。相较以前的他,似乎五官更显成熟突出,若说皇上是比女子还清秀的俊美,那么他便是英挺,让我多看了两眼,我也才知他竟然还是德龄的二哥。
在颐和园的时候不像在瀛台那般与世隔绝,慈禧经常会让我过去乐寿堂做些甜点,特别是来了客人的时候。一来二去,我也和勋龄打了几个照面。
“你昨日出的主意倒是新颖,竟让皇太后扮成菩萨,李公公扮成童子,为他们照相的时候我憋着气却不敢笑。”勋龄一面整理着刚洗出来的照片对我说。
我笑起来,想起后世大多是在户外照相,便和慈禧提议,左右姿势没有新花样便大胆说让她不如扮个自己喜欢的人物,想不到竟还对上了她的口味拍得不亦乐乎。想不到在中国第一个玩cosplay的居然是慈禧,我在心间暗笑。
“突发奇想罢了,我倒想为皇上问您一件事。”我想起来之前他为他们兄弟照的那张相后来没了影。
“……那张相片沣贝勒也向奴才要过,只是之前被皇太后给要去了。”提起来,他面露难色。
“皇太后?”我很是诧异,原本以为她都不知晓这件事,莫非连唯一一张合照都被她收走了么。
我听到清嗓子的声音,扭头见是皇上,他神情清冷,勋龄赶紧行礼。
“你和勋龄在聊什么,似乎很投机?连朕来了都未发觉。”
今日有些闷闷不乐的皇上在只有我们两人之时突然问我。
我这才知他今日原来不是因为皇太后也不是因为朝中之事,而是在乎这个。忍不住心里头窃笑,想想这十几年来每次都是我吃味,终于也有轮到他的时候,我坏心顿起,此时不好好利用千载难逢的机会,更待何时。
“是啊,勋龄倒是个不错的人。”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说,他默不作声,我忍不住刻意逗他:“容龄一家子可都真俊,以前瞧着吧她们姐妹两如此水灵,想不到连她们的哥哥都俊俏至此!”
听我夸赞别的男子他抿唇有些薄怒:“身为宫女,你可知有些该看有些不该看。”
“不知,连您我可都天天目不斜视的看了。”我一面偷偷瞧着他的神色变化一面装作不在意的说,他一岔,竟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的模样,我忍住笑意,心想皇上居然也有这个时候。
我凑近他俏皮的冲他挑了挑眉:“瞧着,您这是吃味啦?”
“朕不需要!”他挪开目光,闷声说。
我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听到我的笑声他回头望着我,面色转为疑惑。
“逗您的。”见他历经洗礼此刻却依旧纯净如孩童般的眼神我不忍心再逗他,挽住他的手臂嗔笑道:“在我心里头,世间没有哪个男子有您玉树临风,貌赛潘安!”
“你……”他一副又气又好笑的模样。
“朕瞧着,你比以前静了不少,现在才知你这鬼机灵劲儿从未变过,竟敢戏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