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几日以来,对于鬼冥宗的监视探查,一直都交由舒雅与云玥二人负责。
舒雅前去官府衙门帮忙清扫沿县流寇、亦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而云玥更是施展玄妙术法,以身外化身之术潜伏于鬼冥宗门之外,进行着时刻探查。
而如今鬼冥宗过了一天时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他们不顾安危逃回了狱界?还是以某种手段偷偷溜走了?”
“都不太可能。”
云玥摇了摇头,沉吟道:“狱界通道依旧尚在,并无任何进出痕迹。至于施法逃离,鬼冥宗的手段还没有离奇至此,让我瞧不出些许蛛丝马迹。”
林天禄摩挲着下巴,暗自思索。
以自家狐女的修为,哪怕是身外化身,要想在其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确实难以想象。
但这样一来,鬼冥宗却又安静的过分了些。
“可要我潜入鬼冥宗内再瞧瞧?”
“此事不可。”林天禄连忙出声制止,无奈笑道:“远远瞧着就好,若当真再掺和进去,怕是徒增麻烦危险。至于那鬼冥宗,他们往后若能一直安安静静地缩在领地内,不再出门肆意妄为,倒是不错。
但此次事故,事后还得让他们负起责任才行。”
“谈及负责....听舒雅说,那些被掳走的姑娘们似乎都已陆陆续续被送回老家。纪红坊的安排可谓及时。”
云玥轻笑两声:“这善后之事,季姑娘处理的更称得上妥当安稳。”
“季姑娘成熟聪慧,也确实能应付此事。“
林天禄随手整理好桌上物件,长吁一声:“待明日一早,我也出门帮季姑娘和舒雅一把,总归能让她们轻松些。”
招待完家中的诸位来客,明日虽仍要教两个孩子,但终究能腾出些清闲时辰外出一趟。
“也好,待你出门,让我来照看家中的两个孩子便可。”
“既然如此——”
林天禄起身瞧了瞧亭外月色,回身指了指卧房:“天色不早,正好回房歇息一晚?”
“好啊~”
云玥眯起妖媚双眸,随同起身之际,意味深长地暧昧笑道:“天禄,前段时日我也跟随武姨学了不少乐器,入睡之前,如今正好让天禄你好好品鉴一番,瞧我学到了武姨的几分乐理造诣?”
“乐器?”
林天禄神情微愣,哑然笑道:“当然可以,只是玥儿得小声些才行,如今家中众人都已入睡,可不能吵扰到了她们。”
“这是自然。”
妖娆慵懒的丰腴狐女悄然欺身而来,足尖微踮,贴至耳畔温润柔笑道:
“虽比不上若雨的水磨工夫,但总归是吵不到外人的。”
林天禄表情一僵,还不等反应过来,怀中狐女便笑吟吟地抬手一推,让其顺势坐回了原位。
少顷后,随着魅影拂纱,婀娜摇曳,月色下的老宅古亭似泛开点点水波涟漪。
...
...
两日之后。
晌午下暖阳四溢,长岭各街更是热闹非凡。
只是这份热闹,如今缺带着几分嘈杂慌乱,仿佛有何大事降至,风雨欲来之兆。
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正有一抹倩影悄无声息地穿梭而行,脚踏奇踪玄步,恍若一缕清风般缥缈而行,不曾引来丝毫多余目光。
轻捻斗笠,头纱下的美眸目光微凝,很快化作流光腾挪消失,径直朝着某个方向飞速而去。
“——嗯?”
林宅内,原本悠闲品茶的谈子笙冷眸骤凛,倏然起身望向院外。
其身旁侯立的兰儿面露一丝诧异,低吟道:“殿下,为何突然间...”
“有客人到访,而且气息虚幻不清,修为非凡。”
谈子笙微抿艳唇,回首瞧了眼内屋,索性踏步跃出凉亭,准备迎上。
下一刻,倩影倏然从院墙外飞身跃来。
“不走正门、来势汹汹...先看掌再说!”
谈子笙娇颜冷艳,凤眼似剑,当即二话不说地拂袖一掌拍出。
“呃?”
但来人似乎也有些诧异,连忙闪躲,旋身腾飞间急忙将斗笠头纱摘下:“姨娘等等,我是舒雅!”
瞧见熟悉容颜,谈子笙脸色骤变,变掌为拂,极是轻柔地扶住其右臂,顺势翻身落回院内。
她略感惊异地打量了两眼,就见华舒雅如今正穿着一身夜行武服,紧紧勾勒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却是与时辰截然不符。
“你怎会是这幅打扮?”
“这身衣物....只是还没来得及换好。”
华舒雅哂笑一声,轻抚衣袖欠身问候:“这几日衙门事务不少、贼寇颇多,只匆匆归家了两三次,还未与姨娘多多问好,实在失礼。”
“不必多礼。”
谈娘眸光渐柔,语气稍缓道:“你能为民除害、除暴安良,自然是好事一桩。华王爷知晓此事定会欣喜若狂。
不过,以你如今修为,追捕些山贼匪寇当真要花费如此精力?”
她面露一丝困惑。
接连几日追捕山贼,甚至还得换上这套夜行衣,实在是有些古怪。
但,华舒雅只是轻叹一声:“若仅是山匪倒好,可这几日变故多生,甚至还有来历行踪不明的高手在县外游荡,哪怕是我全力追捕,亦无甚收获。”
“高手?”
谈娘神色陡凝,沉吟道:“难道又是那鬼冥宗意图不轨、卷土重来,还想着在西马郡内捞些好处?”
言语间,她心头亦是感慨,天禄他终究宽容仁慈了些,这等魔门宗派还是要斩草除根才——
“不是的。”
可华舒雅很快摇了摇头:“并非鬼冥宗人作祟,而是另有其人。只可惜,我们追查至今也未曾发现此人身份行踪。”
并非如此?
谈娘轻咦一声:“舒雅急忙赶回家中,是想寻天禄等人相助?”
“此事,倒暂且不急。”华舒雅微民红唇,迟疑道:“那神秘高手来无影去无踪,但好歹还不曾伤人性命,如今也是我独自追查一二。”
“既然如此,那舒雅你....”
“我是来提醒前辈的。”
华舒雅脸色稍肃:“得衙门消息,那鬼冥宗今日倾巢而出,如今门内上下莫约数千人,如今正朝着长岭县浩浩荡荡而来!”
谈娘面色倏怔,猛然回神道:“鬼冥宗,所有人都在往此地赶来?!”
“没错。而且其宗门上下修行者不计其数,赶路之速度更是无比匪夷所思,说不定如今已到了长岭县门之外。”
“此事可实在——”
谈娘脸色微变,忙侧首拂袖,吩咐道:“快些去将此事告诉给天禄和若雨她们,先行做好准备,免得遭受无端波及。”
“是!”兰儿当即躬身应声,步履飞快地闪身离开。
但恰至此时,宅院墙外已然陆陆续续地响起了喧哗吵闹之声。
谈娘与华舒雅面面相觑一眼,心思微震,很快便一齐上前将宅院大门打开。
旋即,门外密密麻麻的壮阔人潮,赫然清晰映入眼帘!
...
“这、这不是那鬼冥宗人的穿着吗!?”
“那黑袍、还有腰间的饰牌....不会有错,这些人全部都是鬼冥宗的!”
几近百名鬼冥宗人成群结队地站在街头,几乎将长街堵得水泄不通,皆沉默无言,恍若一具具冰冷尸身,散发着足以掩盖暖阳的森然寒气。
这幅大场面,已令不少县民都为之再升惊恐畏惧,无人胆敢贸然上前。
“这....我听闻那鬼冥宗还有传说中的鬼主,难道这些人之中,就有鬼主存在?”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找林先生一家讨要说法?”
“糟糕!林先生有难!”
闻讯围拢而来的县民不少,此刻更是脸色难看。
瞧这宗门领头之人,一身华贵盛丽的漆黑衣裙,面带黑纱,珠玉银饰缠身,仪态恍若神女一般,瞧着便觉地位非凡!
随着林宅大门倏然敞开,一道道目光齐齐汇集而来。
华舒雅将手掌按在腰间剑柄,皱眉戒备。
谈子笙沉着脸色,缓缓道:“尔等鬼冥宗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是来见林天禄的。”
为首的黑纱女子发出一声沙哑低喃。
“天禄如今——”
“我来了。”
恰至此时,林天禄正神情肃然地自院内走出,目光锐利地俯瞰着院外的鬼冥宗人。
“不知,找我何事?”
一时间,仿佛有剑拔弩张之势在街中弥漫,针落可闻般地死寂无声。
而不少原本正远远围观的县民邻里皆脸色大变,心头震颤不已,暗道一声糟糕。
——这鬼冥宗,当真是要跑来报复先生了!
黑纱女子悄然迈出了一步。
在场众人人心头揪紧,额间生汗,害怕下一刻双方就会大打出手,厮杀成一团!
但瞬息间,众人却齐齐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神秘莫测的黑纱神女,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门庭钱的林天禄,屈膝跪倒在地!
“先生——”
黑纱女子合手贴腰,垂首弯腰,仿佛求饶拜服般恭敬沉吟道:“我等鬼冥宗犯下大错,如今特意前来长岭,祈求林先生海涵谅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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