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足尖轻点地面,自下方地砖之中骤然爆射出大量砂石刀锋,对准了场内那些仍被束缚住不能动弹的六名男子,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血丝暗流环绕住了那些趴伏在地的老弱妇孺。
“呡山青女,你若胆敢再乱动一下。这些人全部都要因你而死。”
蒋慧君冷笑着拂动衣袖,讥讽道:“你们此行是为仗义出头而来,可要是这些无辜之人被你们的鲁莽害死...你觉得,你们还有何颜面自诩正义公道?
那个小丫头的父亲如今可就在这铁链之上挂着,要想杀他我只需要动动念头便可。以你的手段,当真能阻拦的下来么?
你若不想瞧见这些县民白白受死,如今就老实解开你这护身的术法,乖乖听我命令。”
“......”
但这番威胁话语说出,杨婵贞却是神情平静地看着她,眼神并无丝毫波澜。
这幅出乎意料的镇定反应,令蒋慧君心头泛起一丝古怪不安,眉头微皱。
——不对劲。
这呡山青女虽然传闻中本就性情淡然,可要是被这般威胁,不可能没有丝毫情绪波澜才对。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会为书生仗义出头,冒着与罗星抗衡的风险而大打出手。
可如今面对这些县民的生死,却依旧镇定如初,仿佛根本就不将人质死活放在眼里?
难道说,这呡山青女实际上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人是死是活,单纯是因为...那书生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待会儿就暗中施法操控住那白面书生的心神意识,让其割喉自刎,乱了这呡山青女的清冷淡漠!
“——老阿姨,还是别胡思乱想了。”
一丝轻笑声蓦然在不远处响起。
蒋慧君神情蓦然一滞。
直至这时,她才从转瞬间的茫然中回过神来,顿时悚然大惊。
定睛瞧去,骇然发现原本受她牵掣拘束的老弱妇孺,都已不见了踪影!
而且那声音是——
咔嚓!
伴随着铁链崩断之声响起,蒋慧君等人的目光当即投去,不禁面露错愕之色。
林天禄扶住了从刑架坠下的林桓,温和道:“这位先生,可否还有力气走到府门前与你的女儿夫人汇合?”
“多、多谢恩人相救!”
林桓同样有些茫然失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重新站起,一瘸一拐地朝着府门方向挪动着残破身体。
“这、怎么可能?!”
黄秋立满脸诧异愕然,显然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那群人质竟齐齐消失不见,就连这书生都突然间出现在了刑架旁救下了林桓?
蒋慧君心头一惊,目光阴冷地看向了不远处的杨婵贞:“是你这贱人,刚才在暗中施展了迷魂之法!”
“兵不厌诈。”
杨婵贞神情依旧淡然,轻声道:“对付你们这等恶徒,自然不能给你们留下任何把柄。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在这庭院内直接动手,丝毫不去理会那些县民安危与否?”
“确实是多亏了杨姑娘出手相助。”
林天禄淡淡笑道:“若非有她帮忙,在下可没那么轻松就将那些老弱妇孺们尽数救走。要是被你们当做人质要挟,那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些。”
蒋慧君闻言神色愈发恼怒,面露狰狞之色,猛地抬手朝他隔空一握:“那就轮到你先去死吧!”
啪!
刚刚凝聚而起的阴气,当即彻底炸碎崩散。
逸散消失的缕缕阴气在庭院内划过,令蒋慧君和黄秋立等人都目光一怔,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书生,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愚不可及。”
杨婵贞冷淡缥缈的清脆声音悠悠随风飘来:
“你们以为林先生他...当真只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么?”
蒋慧君瞳孔紧缩,当即全力调动起浑身澎湃阴气,似有赤阳之息凝聚而成的鬼火在衣袖处熊熊燃烧而起,此火仿佛构筑成数道扭曲狰狞的恐怖鬼影,那骇人威压甚至将躲藏在后方的黄秋立等人都给震退了出去,踉跄着摔倒在地。
“竟然愚弄我等——”
她满脸惊怒地挥手隔空拍出,背后怒焰似是惊涛骇浪般翻卷而去:“该死!”
面对这袭来的凶猛之炎,林天禄凛然一笑,衣袖下的双手齐齐伸出。
撕拉!
这怒焰浪潮当即被徒手从中生生撕开,轰进了身后的假山之中,炸起一阵翻腾烟尘。
背着耀眼的阴暗火光,衣袍翻动的林天禄一步步走来,脸色愈发平静漠然。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与你这情夫一样罪该万死。”
蒋慧君面色大变,正想再度施展术式,一抹黑影赫然间在眼角急速逼近而来。
直至——
啪!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蒋慧君当即被一巴掌抽飞了出去,层层护体阴术仿佛是纸糊一般被直接粉碎,整个人在地上凌空翻腾了几圈,趴在地上连连咳嗽。
“......”
一旁的黄秋立已然彻底呆滞。
他一直以来依靠的靠山,罗星使者,竟会被眼前这书生一巴掌直接抽飞?!
惊骇欲绝之际其心思急转,眼神连忙瞥向周围,惊恐发觉其手下皆是早已中了招,一同昏死倒地。
“与你这等恶徒确实无甚好说的。”
林天禄侧首望来,露出一抹和善笑容:“以死谢罪,你看如何?”
“...等、等一下!且慢!”
黄秋立当即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面容扭曲地连连叩拜:“请、请饶我一命!我平日里虽然做了些恶事,可还没有害过人命!而且...而且我这些年也曾在县里捐过钱财,也不能说我完全就是罪该当诛!”
林天禄不禁失笑道:“你这见风使舵的能力,倒是不错。”
“这、这只是与大人您实话实说而已。”
黄秋立连忙扯起憨厚无害的笑容,缩着肩头讪笑道:“要打要罚您都随意,哪怕是将我抓到监狱里面关上几十年都没有问题。只求大人有大量,能宽恕小的一条贱命。毕竟这些年...小的其实受那个妖妇不断蛊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刚刚勉强从地上爬起的蒋慧君听见此言,顿时瞠目结舌,就连本想出手救援的动作都完全僵住。
“你、你这——”
“妖妇你还敢多嘴!如今有大人在此,就是你今日伏法受诛之时!”黄秋立仿佛当真受了多年冤屈侮辱,满脸暴怒地抬指嘶吼道:“你这些年天天欺压我、迷惑我,甚至还施展那些妖法来侵蚀我的心智,就是为了能当你的男宠,整日逼迫我去坑害县内的百姓给你吸收阴气魂力,如今还想要狡辩吗!”
蒋慧君听得目眦欲裂,刚想开口,脸色却蓦然煞白如纸,颓然坐倒在地,阴气都从周身溃散不少。
“大人您快看!这妖妇被我戳破了真相,如今已是无力辩解了!”
黄秋立满脸惊喜地伸手抓来。
“黄员外这变脸的手段当真非凡。”
林天禄淡淡一笑。
旋即,反手捏住了他伸来的右手。
在他僵硬笑容中,从其衣袖内缓缓取出一根猩红的血色长针:“只可惜,你却丝毫藏不住你的杀意。想用这等阴损手段害人,着实与小儿玩闹般幼稚无趣。”
黄秋立当即脸色惨白,大声疾呼:“娘、娘娘救我!”
“尔敢动手!!”
原本还一副心力交瘁模样的蒋慧君猛地尖叫出声:“我等罗星执魂者如今就在伯阳县内,若得知使者被杀,你和呡山青女都要与我们一同陪葬!这整座镇县上上下下数十万口人更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执魂者?”
林天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但在此时,一道身影却是撕裂开了笼罩黄府的黑雾,重重地坠落在了院落中央!
“罗星,执魂者?”
烟尘微散,一俊朗男子大步流星地从中走出,负手而立,双目如电般凝望而来:
“本王废他百年修为,其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有何人能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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