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杨姑娘,你可学过治疗之法?”
“我只能助其勉强止血,但这一身伤势没办法治好。”杨婵贞跟随而来,闻言很快摇了摇头:“毕竟这阴术终究以阴气为基,更似死气,实在难以助凡人复苏肉身生机。”
“相公,奴家可以帮得上忙。”
茅若雨快步来到身旁,正色轻唤道:“奴家所学秘法之中有阴阳转换之术能助这位姑娘。只是还需要药师从旁帮助处理伤口才行。”
林天禄果断将这少女从地上抱起:“先入城再说。”
...
...
黄峰县。
县城中央的医馆内,随着纱帘重新拉上,就见一位颇为年迈的老医师从屋内走出。
“先生,里面那位姑娘的伤势已基本无大碍了。虽然能瞧得出其身上留有诸多重伤痕迹,但...”老医师揪着自己的胡须,啧啧称奇道:“不知是那姑娘本身体质非凡、还是天赐奇缘,那些伤口愈合的很是诡异奇特。若非如此,她这一路可扛不下来。”
林天禄笑着拱手道:“自然还得多亏老先生的精湛医术,但不知这救治的花费——”
“诶!这伤患的钱就免了吧!”
老医师摆了摆手:“瞧她的样子显然是出门在外遇了山贼匪徒,身上大多都是刀砍的痕迹,本来就甚是可怜,老夫若再要求何钱财就太过不近人情了些。更何况先生你还是仗义救援,老夫更不能从你手里收何费用,免得徒增外人闲话。”
“老先生也无需太过推辞,至少这药材的本钱可得给您才行。”林天禄从钱袋中取出点碎银子放入其手中:“医者父母心,但也不能让医者白白吃亏了,老先生安心收下便是。”
“哎,小兄弟可真是通情达理...”
老医师接过银两,不禁面露感慨之色。
林天禄瞧了瞧医馆内的生意,见上门的病人患者并不多,馆内还颇为冷清,很快再度开口道:“不过,在下正想问问这黄峰县内,近些时日可否有些古怪变化?”
“变化?”老医师诧异道:“小兄弟这话是何意?”
“在下只是在入城之际,偶然听闻一些闲言碎语,好像说县内偶尔会出现一些怪事。不知老人家可否说说?”
“老夫也不知那所谓怪事究竟...且慢,这仔细一想,近些时日确实多了几分古怪,许是旧城区那边又在作祟。”
言至此,老医师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忌讳不安的神情:“当初死人不少,想来那些死者的后人们又在祭祀祭拜。”
“旧城区?”
“当初县城出了变动,不少房屋都被废弃,现如今鲜少有人居住之地。”
“可是十年前那场大火所致?”
“大火?”
但老医师却满脸错愕道:“小兄弟是否想岔了,这黄峰县内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火。当初生了命案,说是有人在井水里下了毒物,将周边几十户口人都给毒死了。其他县民们事后觉得太过忌讳,这才纷纷举家搬走离开那是非之地。”
没有发生过大火?反而是场毒杀凶案?
林天禄神情微怔。
可在山野外的那位老汉却说——
等等!
林天禄心思陡然一动,凝起双眼,眸中翠光微微闪烁而起。
旋即,他将目光望向了医馆之外。
“......”
半晌后,老医师惊疑不定道:“小兄弟,你为何突然沉默不语?”
“...老先生莫忧,只是在下一时走神,想到了马车内等候的妻妾。”
林天禄很快重新展露温和笑容,拱手道:“既然刚才那位姑娘已暂且脱离险情,那在下也就不再多做叨扰。还望老先生能多帮忙照拂这位伤患一二,其痛失亲友,想来情绪会较为失落悲伤,需要耐心照料。”
“还请放心。”
老医师闻言也肃起苍老面庞,回礼作揖道:“病患安慰,老夫自然会多加留意。”
“那在下就先行告辞。”
“小兄弟慢走。”
待离开了颇为冷清的医馆后,林天禄已然重新回到了停靠在门外的马车内。
程忆诗早已等候多时,很快询问道:“夫君问的如此?”
“那老医师并不知晓县内变故。”
“妾身刚才也随同若雨一起在周围问了问了些小摊的卖家,回答大抵皆是如此。”
程忆诗神色迟疑道:“难道是昨日那客栈内的老掌柜他...”
“并非是掌柜失言妄语。”
林天禄重新牵起马车缰绳,轻叹一声:“有问题的是——
这整座黄峰县。”
“什...么?”
程忆诗和茅若雨顿时面露茫然之色。
“林先生说的不错。”
杨婵贞的身影带着一缕香风蓦然出现在车厢内,拂袖沉吟道:“我刚才在外仔细探查了一番,已知晓黄峰县内的变故为何没有传出去。”
“姑娘请说。”
“时至今日,整座黄峰县依旧被围困在当地的神秘大阵之中。诸多县民的神魂甚至都遭受侵蚀剥离,早已忘却了十年前发生的变故。”
此话一出,茅若雨和程忆诗都不禁瞪大双眸,连忙望向窗外。
在街上稀疏走过的行人,实际上全部都是...
“‘活死人’。”
杨婵贞低声道:“这座黄峰县城,被人有心用术式进行了精心伪装,不少人依照着生前的模样继续生活,忘却了过往,一切自然是安然无忧。即便有其他妖鬼前来此地探视,但这些居民们依旧神魂皆在,肉身皆备,很难察觉出异样古怪。”
“至于所做的缘由,想来是为隐藏行事踪迹,避免让其他妖鬼势力有所察觉。但没想到这一瞒便是十年之久。”
茅若雨眼神闪烁不定,喃喃道:“十年前的那些幕后凶手,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等残忍凶狠之举,哪怕她年幼时在外流浪多年都着实难以想象。
林天禄抖了抖缰绳,长吁一声:“我们先去所谓的旧城区瞧瞧,兴许能有些发现。”
...
随着众人坐着马车缓缓驶进旧城区内,已然发觉了此地之诡异。
两侧街道的建筑虽是完整无缺,可街上行人却变得极为稀少,几乎看不见多少身影,甚至一些房屋门前还张贴着白条绸布,放眼望去就仿佛是一座孤寂无人的空城一般,甚是阴冷森然。
但最为重要的是——
在旧城区地带,能感觉有大量阴气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可这等浓度的阴气汇集一起,却又没有激起多少风浪,仿佛泥牛入海般销声匿迹。
林天禄等人对这些阴术秘法的了解并不算多广,但杨婵贞在踏入此地后,眼神就变得无比严肃锐利。
“......”
她闪身至平地中央,长袖翻抖间连连掐动神秘印诀,四周很快浮现出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纹路阵图,并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嘭!
直至一身闷响,杨婵贞仿佛遭受排斥般被强行震退了出去。
林天禄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我的修为尚且欠缺不足,无法主动干涉这大阵根底。”
杨婵贞深吸一口气:“至于此术可称连环大阵,而这黄峰县仅是阵眼之一。主干脉络一路延伸至城镇之外,想来此术规模要远比我们之前猜想的更为广阔巨大。”
“可有妥善处理的方法?”
“若以暴力破法,这黄峰县内诸多县民都要一同遭殃,所以只能从大阵本身下手。”
她思忖肃然道:“但这大阵本身又甚是诡异莫测,要想在不伤及县内平民的情况下干涉大阵性质,这其中所需要求实在不少。”
“最为重要的是....无法保证在触及大阵本身的那一刻是否会引来幕后黑手的关注,危险着实难料。而且要想搞清楚此阵的具体用处,我还得花费不少时辰才行。”
“杨姑娘。”
林天禄蓦然间将手掌张开,平举至身前:“在下想问问此术与当初那开启幽冥界的秘法相比,孰优孰劣。”
杨婵真眼神微动,低吟道:“各有千秋。”
“那就好。”
林天禄嘴角微扬。
旋即,在他掌心中蓦然升腾起瑰丽灵光,同时背后隐约浮现仙山虚影,大量灵锁齐齐疾射而出贯入虚空。
仅片刻后,他松开了右手:
“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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