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题之章 修

手。”

    一句话，说得不情不愿，咬牙切齿。

    洺珺扬了扬眉，虽说态度敷衍，但到底还是接受了，便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门窗外景色正好，又逛了一晌午，本还是腹中空空，极有食欲的时候，白梓容对着一桌子美食，却是食之无味。

    洺珺盛了一小碗清香四溢的玉荪粉圆汤，轻轻放置白梓容面前，瞥了一眼没怎么动过的菜肴，问道：“可是午膳不合口味？”

    白梓容听闻此言，索性也就放下了筷子，琢磨一下说辞，最后还是委婉说道：“这几日承蒙公子……洺珺照料，如今伤势已好去大半，我孤身一人，不便久留。”

    在太子府磨蹭这么几日，要是再不回去，恐怕老头子要拿着她的画像满京城地找人，到时候白挨顿打不说，婚约之事恐怕也要露馅儿。原本合该当日一醒来便离开，但为了稳住洺珺，勉强住了几日，如今是再也拖不下去了。

    白梓容甚至打算好了，洺珺要是再不同意，她或许真要三更半夜爬墙走人了。

    室内一时间静默无语，白梓容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就在她以为洺珺不会回答时，后者轻轻放下筷子，破天荒开口道：“阿容欲走，何须向我辞行？”

    白梓容扯着嘴皮，干笑道：“这几日既承收留，辞行亦是应该的。”

    这般说着，却拿眼角小心翼翼地觑着洺珺脸色。明明这人一副风平浪静的面容，她却莫名觉得有些背脊发寒……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得劲？

    洺珺自袖中掏出一方精细雪洁的方帕，动作优雅的擦拭一番嘴角。在白梓容惴惴不安的目光下望过去，微微一笑道：“你我即有婚约在身，这太子府阿容便当做自家一般，来去皆自如，又何须向我辞行？”

    风萧萧兮易水寒，晴天霹雳为哪般？

    洺珺朗眉星目，笑得一脸纯良无害。白梓容浑身僵硬，脑中只一行字混频刷新一般昭示着内心活动：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

    白梓容僵直在那儿，呐呐不得语。洺珺索性挥手让下人如数退下。全德精得跟猴似的，从方才白梓容辞行之始便从自家主子脸上观出了几分不同寻常，垂着头装聋作哑。现下洺珺示意，忙不迭带着伺候的婢女退下，还细心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洺珺挽起长袖，玉壶倾琼，为自己斟满一杯酒，手肘半撑着桌面，轻抿一口，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白梓容猛然回神，努力撤出一个自然微笑，故作不解道：“洺珺说笑了，你我不过初见几日，哪里来的婚约？”

    “是否有婚约，阿容心里清楚得很。”洺珺轻轻一笑，“不过是阿容欲做缩头乌龟，体谅你与我不曾见面，心有惶惶然也实属正常，便也陪着你做足几日戏。”

    他顿了顿，又说道，“如今这戏也足了，想来阿容便也是对我有初识。我虽不敢夜郎自大妄称那等惊才绝艳之辈，却也敢称品行端正，用情真挚；决计非是那些个肥头胖耳，膀大腰圆，市井流氓之流。”

    说到最后一句，端的是咬字清晰，字正腔圆；白梓容一口口水没咽好，顿时咳声连连：“咳，咳咳……”

    白梓容自那日磕到脑袋的伤还未痊愈，这几日仍是有些胀痛，如今咳得用力，竟是有些许头晕目眩。

    “你看看你，身子骨这么弱，即便被我说中心事，心下羞赧，也不必这般激动。”洺珺似是宠溺嗔怪，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长臂一伸轻拍着她肩膀为其顺气，甚至还用帕子状似亲昵地为她擦了擦嘴角。

    娘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帕子你刚抹过嘴巴！

    白梓容欲哭无泪，只觉得一颗心似站在狂风浪作的海潮中摇摆起伏不定。洺珺素来才智过人，她本就不指望洺珺会相信自己之前编造而来的身世说辞。

    原本只道这人即便是怀疑，也不会往白府小姐处思忖，哪成想竟教洺珺这般轻易便瞧了出来。直到现在她仍是不知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只是事到如今，饶是她再伶牙俐齿，现下也只得掩耳盗铃，故作不知——丫的，反正咱就一口咬定没见过未婚夫，看你能奈我何如？

    不成想洺珺似看穿她心中所思一般，白梓容张口欲言之际，伸手点住她的双唇，摇头道：“阿容切莫再说那等你不知我为何人，亦未曾见过未婚夫之言，这几日观阿容神色，想来亦是知晓我身份的，却不知为何偏做不认。退一步说，即便阿容真不知我为何人，现下既已点破，何不干脆承认？他日宫廷中你我少不得要坦诚相见，现下抵赖，又有何用？”

    他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在情在理，竟然叫白梓容半晌无语。

    不错，便是现在她再怎么不认，只要这赐婚的谕旨一日不收，她二人终有一日会昭昭相见。且不说君无戏言，谕旨一出便无收回的道理；更何况今上为储君之事下得一手好棋，此番婚约更是不会言同儿戏。

    她本就明白此关，这几日藏着掖着不然洺珺知晓自身身份，纯粹是心里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在作祟，欲要好好摆他一道。哪成想洺珺聪明绝顶，轻易便察觉到她身份。

    白梓容沉默半晌，终于问道：“你又是如何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