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是在中午发动的。
刚用了午膳, 便隐隐有些异样, 她起先还以为自己吃撑了,被青娘扶着,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一圈走完了,开始一阵阵的疼了,腰跟腿都软了,软得站不住,青娘吓得脸都白了, 好险扶住了她, 很快沉稳下来,一边稳稳扶着知知, 一边喊人。
青娘一喊, 没等下人过来,倒是把正巧来府里送栗子糕的战胥给惊动了, 手中糕点往旁边侍卫一丢, 冲进正院,等瞧见靠着青娘、站都站不住的知知,脸色一沉, 上前稳稳当当将人打横抱起。
他声音有些颤,“带路!”
青娘赶忙带路,“战侯随奴婢来。”
因为才刚发动的缘故,并不是很疼,而且是疼一阵松快一阵,知知缓过劲儿来后, 发现自己正被爹爹抱着往屋里送。
战侯身形高大,肩膀宽阔,手臂有力,虽是中年,但因为习武带兵的缘故,远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他的怀抱很稳,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当当抱着知知,脚下如风,却让人感受不到颠簸。
知知忍不住仰着脸,明亮的眼眸望着怀抱她的战侯。
察觉到怀中女儿的目光,战侯低了一下头,大概是心里着急的缘故,语速微快,但语气却是无比温柔,“别怕,爹爹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知知心中暖融融的,原本因为陆铮不在家中,而感觉漂浮不定的心,在这一刻,也落地了。
她应道,“我不怕,爹爹也不要担心。”
战胥匆匆点头,脚下不敢慢了,很快将知知送到了产房,安置在榻上。
屋内众人一下子忙碌起来,虽各自都闲不下来,但并不显得混乱,青娘早作了准备,众人也都在心中演练过了无数次,起初还有点慌乱,很快便稳当了下来。
稳婆在榻边守着,细细检查了一番,道,“夫人瞧着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这才刚发动,估摸还得几个时辰。夫人先省着力气,咱也不着急,养精蓄锐。”
稳婆是老稳婆了,干这一行二十几年了,且还是学过女医的,很让人放心。加之她的语气沉稳,不带一丝慌乱,叫人听了,更是心里觉得安心。
知知额上有些薄汗,唇也有些干,她舔了舔唇,轻声道,“好,就交给您了。”
稳婆毫不推脱,立马道,“您放一百个心,我在呢!我手上接生出的郎君娘子,不知凡几,定叫您与孩子平平安安的。”
战胥原本焦急不安,坚持在屋里守着,等见屋里众人都沉稳不乱后,心底稍稍安心些了。
他也不想让女儿为难,起身走到榻边,稳婆正用一块柔软的布,沾了水给知知润润唇。
知知抬眼,露出虚弱的笑意,“爹爹。”
战胥伸手,用自己的袖子替女儿擦了额上的汗,见到她有些虚弱的笑容,心中不忍,恨不能以身替之受苦,他露出个令人心安的笑,低声道,“爹爹在外守着你,谁都伤害不了你半分。别怕。”
知知身子沉,实在起不了身,连点头都有些费劲,只得嘴上应道,“好,我不怕。”
战胥大掌抚了下女儿的发,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却没再迟疑,耽误屋内众人做事,直接迈开长腿,抬步出了产房。
他来到院里,双目一错不错盯着产房的门,就那么守在门外。
他手下侍卫上前,一声不吭等着吩咐。
战胥眸中坚定,沉声道,“守死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侍卫恭敬应下,立马带上了战家的人出去,连同正院陆铮原本派来的侍卫,将整个正院团团围住。
莫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这牢不可破的正院了。
同一时刻
长寿院内,金禾匆匆跑进佛堂,气喘吁吁,额上一层薄汗,“老夫人,正院……正院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不让进出了。”
肖夫人手中佛串停住,两指捏住一个佛珠,捏得死死的,“不让进出了?”
金禾用力点头,“是。咱们的人也出不来传话了。都是侍卫,带着刀,奴婢不敢多打听。”
肖夫人却没问,忽的道,“你去取香来。”
金禾不解其意,但仍是乖乖去取了香来,双手恭谨奉给肖夫人。
肖夫人接过香,不慌不忙点燃了香,走到供奉着的牌位前,在蒲团上跪下,额头贴着地面,嘴里无声呢喃了几句,良久,才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中。
夫君,大郎,保佑我。
果然如那经验老道的稳婆所言,离分娩的时辰,还早着呢。
从发动一直到天快黑了,知知也仍旧是阵痛,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甚至被稳婆扶着,在屋内走了几圈,好让腹中胎位更适合。
青娘也准备了芝麻馅的汤圆,小婴儿拳头大小,知知一连吃了三四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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