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身子一软,直接跪下了。
“把你的拿手好戏耍出来就行了,哪还用你多事,他是何等人物,你也敢撩拨?”
周锦言有些烦地的朝一旁坐靠,但一见脚边跪着那人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便更为生气,连原本想要吩咐的话也都不想再说了。
“给朕滚蛋!”他拂了袖子。
“是,是。”无道方才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听了真如蒙大赦,连忙拱手,看样子竟是真打算滚着出去。
“等等。”身后有人唤了声。
无道有些惴惴不安地回头,陪着小心和勉强。
“把你那杯子拿走,烦!”周锦言冷声道。
无道缩了缩脖子,起身去拿,但一抓时便不由得惊叫一声,指尖犹如蜂蛰,让他一下缩了手。
然后,在周锦言阴沉的目光下,那玉杯整个碎裂开来,厚实的底部里蹦出不少袖珍的机关零件,只不过其中并无酒水。
无道脸色尴尬而害怕,恨不得有条地缝能让他钻进去。
他犹豫了片刻,直接用手抓了那桌上的碎片等物,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
“你不是跟朕说,他们三人都出身浮云观么?”
等人走后,周锦言喝了口茶,淡淡问道。
烛光底下,背后阴影里站着的那人似也有无奈,“他们曾是浮云观弃徒,身上的确有些本事,只不过......”
他没再多说,显然也知道是自己办事不利。
而虽不见他面容,但只从声音来看,这人并不年长。
周锦言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那人道:“陛下,诸葛伯昭这次,逾越了。”
周锦言将茶盏放下,问道:“若与他交手,你有多少把握?”
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听那人说道:“最多三成。”
周锦言听了,笑了笑,有些苦涩。
“六年前,她借那兄弟两人一举覆灭魔教,并且将江湖各派也算计了进去,赚了功劳名声,以为有太渊王所援便能改换天命。
等朕登基后,她依旧贼心不死,暗中谋划,如今宫内朝堂,明里暗里已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就连着神都士绅百姓中,都在传她的声名。这既让朕觉得可笑,却为何又觉得有些熟悉?”
周锦言低着头,似是自语。
身后阴影那人轻声回应,“因为这与陛下曾经相似。”
周锦言无声一笑,眼神含伤,“是啊,正是靠着这‘太子贤明’的名声,朕才能活下来。”
一步错步步错,所以才看似得到一切,实则失去了一切。他当然是能看明白的,先皇女帝所留下的可以更为坐稳这个位子的东西,并没有给他。
他如今维持治理的太平盛世,不过是给她准备的罢了。
周锦言缓缓抬头,眼神冷冽,消瘦的脸上满是压抑的愤怒,看不到往日的温润谦和,只有冰冷寒意。
阴影默然。
“你觉得,朕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周锦言忽而开口,脸上早已恢复平静,声音里不见那种怨恨,就像闲时问询。
“未雨绸缪而已。”有人应声。
周锦言笑了笑,看了眼棋盘,正是大龙未成的时候。
“那就,先这么放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