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坐着轮椅,因为室内的空气刚刚换新,温度有些低,他的膝盖受不得一点凉,便盖了毯子。他双手平放在轮椅扶手上,眼睛平视着辛尼,轮椅缓慢的行驶,从她身后绕过,绕过喷泉,最后停在这个植物房最中间的地方——方形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软垫,软垫两面都是小小的矮桌茶几。他撑着轮椅站起来——
姜辛尼吃惊的睁大眼睛——
“你可以站起来吗?”话音才出,她的身子已经过去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试图想要扶着他,却被他轻轻挥开手,他皱着眉头低声说:“别碰我。”
辛尼不满的挑了挑眉,挪开手,双手交握在身后握成了拳头。“哦。”
江时白的动作微微一顿,只是几秒而已。
沈慕则向前俯过身子,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才起身朝着江时白走过去。江时白吃力的坐在软垫上,双腿也是很吃力又带着疼意的盘坐起来。沈慕则拿出那些往常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在矮桌上,飞快的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姜辛尼,目光对上江时白的视线,江时白看着他,仿佛是在说“别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心率表贴在他的胸口上——
心跳一下子的跳到了以前从来很少有过的高度——
他讶异的翻过表放在江时白的视线里,用眼神询问:“你怎么回事?”他才走了几天,这身体就折腾成这样了?沈慕则有些粗暴的扯开仪器,一一收了起来,说:“林氏那个订婚礼,你推了吧。”
江时白不说话。
沈慕则看着他,最后叹气说:“江沉也会去的。”
辛尼从刚才一开始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江时白的身上,他原来不是残疾,不,也算是个残疾,看这样子是还能康复的了。她闪烁着目光,看的认真,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沈慕则愠怒的视线。
“你在看什么?”
“他的腿会好吗?”辛尼走过来,站到沈慕则身边,声音低低的问。
沈慕则沉思了一会,半久才说:“你照顾的好,那他的腿就会好的快——啊,这样吧,你不是说你是打架王么,那就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了,可能会打起来。”
辛尼一听到“打起来”,眼睛一亮,“你说,什么忙。”
“三天后,林氏集团的订婚礼,你和时白一起出席,主要任务就是保护他不受江沉攻击——”
“行!他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就撕了他!”辛尼兴致高昂的打断沈慕则的话紧接着说。
沈慕则不禁失笑,心想,如果她看见姜叶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他看向闭着眼沉默不语的江时白。
他闭着眼,耳朵却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声音。他听到她兴奋的嗓音,喉咙好像被灌进了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想要说些什么,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次。
辛尼下楼的时候,撞见了火鸟和他的女朋友,走过去,还没到他们身边,她就听见那个女人说的话:“阿绍,你的朋友来了。”
她吃惊的顿住脚步,看着火鸟,用手指划着自己的眼睛。火鸟对着辛尼摇了摇头,低下头对女朋友说:“她刚刚很吃惊,问我你眼睛是不是好了。”
女人笑了,声音很悦耳,她说:“我眼睛没好呢,我是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了,你以前一定经常做草药香薰。”
辛尼苍白了脸色。
“很清香的草药味呢。”女人继续说着。火鸟看见辛尼不正常的脸色,正想出声制止她,她又说了一句让辛尼脸色大变的话:“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呢,跟你身上的味道很相似——”
“你说什么?”辛尼上前,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在哪闻到的?”
女人吃痛的皱了皱眉,“小姐,你捏疼我了......”
“辛尼!”火鸟抓住她的胳膊扯开。“你冷静一下!”他声音很大,护着怀里的人往后一推,让她站在自己身后:“方方,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呢。”
辛尼颤抖着握着拳头,咬着牙齿,牙肌在脸的两侧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她尽量柔下语气:“你能帮我想想在哪闻到的草药味吗?”
方方在身后探出脸,好像真的能看见辛尼一样,察觉到了她语气的着急,不由得紧张起来,努力回想,“......南江市。”
南江?她怔了怔,失落的离开。火鸟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大少,可身边的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声音轻轻的:“阿绍,这件事情别跟大少说了,我想,她应该是在找人吧,一个很重要的人呢,别告诉大少了,好吗?”
良久后,火鸟“嗯”了一声,神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