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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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开抽屉，熟稔的记忆让他找到里面的相册。他拿着相册，就着白布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靠背上，翻开相册。

    第一页的照片里的人，在阳光下笑容灿烂，一脸的瘀伤，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也是如此，张牙舞爪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里，皓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他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角。在辛暖心里，他可能还比不上照片里的家伙。

    ......

    秋日的阳光下。

    院子里。辛暖举着水管浇着花草。

    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慢慢的走到辛暖面前。看到女孩子脸上的那些伤，辛暖忙忙扔下水管，朝着女孩子走过去，等到看清她脸上的笑容后，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又去打架了。她拿出手机。

    “姐，你不要拍我啦。”

    女孩刚刚和一群说辛暖坏话的男生打了一架回来就是这一副样子，身边的男孩子也是，脸上不少挂彩的。辛暖举着手机，扬言要拍下证据交给爸爸，可转眼，一看到女孩身后的男孩子，躲躲藏藏的，她脸色一拉，问：“怎么回事？”

    女孩露出牙齿，摸着后脑勺，笑：“打架去啦。”

    辛暖脸色拉的更沉了，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女孩下巴上的瘀伤，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吃疼的哧了一声。辛暖生气的看向姜叶柽。

    “姜叶柽，你是不是男生，你怎么可以让妮妮受伤？”

    女孩笑的更欢了。阳光下，她脸上的那些伤都因为笑容而变得精彩。她说：“姐，你看啦，姜叶柽挂的比我还厉害，你不要骂他啦。”

    辛暖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孩，“你闭嘴。”视线转到姜叶柽身上，“妮妮打架就算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女孩转过脸，偷偷的对着男孩子吐了吐舌头。

    姜叶柽低着头，飞快的看了眼辛暖的脸，沉默着不说话。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辛暖的胳膊，说：“姐，姐，你拍我啦，这是我为你而战的光荣伤痕！”她骄傲的眯起眼睛，握着拳头，一副英雄的样子，惹的辛暖气都气不出来，最后笑了出来。

    姜叶柽看着辛暖的侧脸，久久不能移开。直到，她转过身，举着手机，定格了那天最后的一张照片。

    ......他翻开第二页，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怔怔的表情，目光永远注视着某个地方的人。少年时微微白皙的肤色让脸上的那些伤在阳光下更加明显，还有校服里的白衬衫领子上沾着的血迹......还有......映在他眼睛里的那个人的笑容。

    屋外。穿着背心的男人，踩着人字拖，经过那辆SUV，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的往前走，转了弯过了马路最后停在对面的梧桐树下，在路灯下的树影里，他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的情况。

    那个男人躺在床上，最后收起相册，完完全全露出的那张脸让李雨铉眯了眯眼睛。原来是他啊......他收回视线，踩着人字拖踢了踢身边的梧桐树。

    “姜叶柽......”树影里，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出这个名字。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这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看不见的乌云即将来临，它会覆盖住整个南江城，带来暴风雨。

    夜晚，蛙鸣的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持续着。

    男人踩着人字拖，随意的步伐，慢慢的往回走。

    长长的街道尽头，一辆黑色现代车转了弯，朝着这条路开进来，最后停在了106号门前。

    他没想到这里会是蛙鸣声一片。

    车子转弯的时候，司泉就睁开了眼睛，惺忪的双眼迷迷茫茫的看了看周围。外面，是陌生的黑夜和轮廓。

    梧桐街道里面的人忽的顿住了脚步——司泉转过脸，有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站在梧桐树影里。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而他太过明显，司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便没有移开视线。

    李雨铉看着那辆车最后停在106号门前，目光深邃的如同地上的影子。

    坐在车子里的角度，司泉也只看到了他的侧脸。

    下车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苏乐在厨房，姜叶柽在楼上。高朗一进屋就闻见香喷喷的泡面味，不由得啧啧了几声，对身后的司泉说：“你就住那儿，上面的房间都不能碰，知道吗？”他指了指一楼某个房间。说完，他就朝着厨房去觅吃的。

    司泉耸了耸肩，朝着那个房间进去。

    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里面有一扇窗户，很对他的胃口。

    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漆黑的非常的陌生。他来到了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所谓的钱，还是为了高朗嘴里所说的正义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这一刻开始后，他会接触到那个人。

    深夜，闷热的温度结束了，下起了细细的小雨，直到凌晨才结束。

    而在另一边。李雨铉躺在床上，看着天窗玻璃上的水迹，久久不能闭眼睡去。很快，天亮了，他闭上了眼睛，听着下面的噼里啪啦的餐具声音。

    “小铉，等会你要去花店看看啊。”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