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朗那边的?”姜全看着后视镜问。姜叶柽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辛尼跑了的事情了?”姜全皱着眉头,脸色已经有了要变臭的预兆了。姜叶柽一头汗,企图解释,车子却突然刹住——
挡风玻璃忽的遭到重击——
噼里啪啦的碎裂——外面的年轻男人提着铁棍,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子里的人。
情况紧急中,姜叶柽摸到怀兜里的硬物,眼神骤然凛冽起来。他盯着窗外的人。姜全正要下车。“爸,别动。”姜全的手紧紧按住开门的按钮,回过头。
车门被外面的人拉开。
“朗叔,你跟我来硬的?”姜叶柽微笑,手里的武器已经对上了车子外面的人,然而,目光却是落在刚刚动手打碎玻璃的年轻男人,打量了一会儿,他才将视线对上眼前的人。
熟练的冷静,握着武器的手一点也不抖,有力不费力的力度。高朗看着车子里的人,露出隐藏性的赞赏神色。
“朗叔,换个声调叫你挺适合你的。”姜叶柽慢慢挪动身子,走出车子。他沉静的眼睛如手里握着的武器,黑漆漆的洞口像一双眼睛一样盯着身前的人。
“什么?”黑漆漆的洞口空洞的渗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指着自己的那把黑色武器。内心的紧张感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即使是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还是会无意识的紧张上半秒或是一秒。
“狼叔。”姜叶柽放下武器,收在怀兜里,“你砸了我爸车,有钱赔么?”他扫了眼高朗的口袋,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摸了遍,“这么空?”
高朗笑了笑,“想要钱也行,来我这儿做事少不了你的。”
下了车的姜全看到这一幕,一个爆栗磕在姜叶柽的后脑勺上。“臭小子,怎么对长辈的。”话毕,伸出手礼貌性的和高朗握了握,“高sir。”
“别这么叫我,我已经不做条子了。”他拿出烟,递给姜全,姜全也不拒绝接受了。“我这次来没恶意,就是想请这小子去侦探局帮个忙。”火机递到姜全嘴里叼着的烟下面,姜全眼睛一眯,吸了口。
“辛尼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姜全只吸了一口烟就掐灭了,看着高朗的眼眸里隐约有着不可控制的怒气。姜叶柽抬起手轻放在姜全的肩膀上,默默的替他无形的承担着他的怒气。
高朗吸了口烟,嘴和鼻孔里冒出些烟雾,淡淡的很快就被风吹散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只有175左右的男人,心想这也是父亲,辛尼的父亲......“我接个电话。”他掏出手机,看到的是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全和姜叶柽。
“喂?”“喂?......”
高朗紧锁眉头,挂断电话,对着那个年轻男人低语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过身,阴沉沉的看着姜叶柽:“你小子总是要坏我的事,这次,你不来也得来了。”眼睛一眯,身后的几个西装男人齐刷刷的上前控制住姜叶柽。“姜全,抱歉了,我得请你儿子帮我个忙。”
“等......等下。”姜叶柽挣扎的要甩开西装男人的控制,却不想被控制的更狠,身后的人干脆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就像是警察控制住犯人一样,这种感觉让人忒不爽,姜叶柽冷着脸:“朗叔,这就是你请人帮你做事的方式么?”
高朗猛地抽着烟,视线从姜全的身上转到姜叶柽的脸上,他抽完烟,扔了烟头,朝着姜叶柽走过去,揪住他的耳朵,低着声音在他耳边说:“你人在美国,心思不小。”
姜叶柽眉头一跳。
“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
公共电话亭。
姜辛尼看着亭子外面的人,愣愣的挂断电话。
男人站在外面,扯着嘴唇看着姜辛尼,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向前走过去,拉开亭子的门,对着里面的人说:“怎么不跑了?”
姜辛尼看着他,干笑一声。
“娜姐让我接你,你跑什么?娜姐没跟你说么?”
她点了点头,“说了,可没说会是开吉普车的壮汉。”她打量着他的目光忽的变滑稽起来,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胸前突出的部位。
“我是火鸟。”他一边介绍自己一边疑惑她的目光,等到发觉的时候,姜辛尼已经侧着身子离开电话亭,站在外面手插在裤兜里,耸着肩膀说:“喂,你请我吃饭吧,我饿死了。”
夜风淡淡的穿过她的短发,碎发调皮的扫着她小巧的耳朵。
他皱着眉看着她。她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你不会还想跑吧?”他已经很累了,饶是他体能再好,被长时间这么一跑一追也是会累的。她听着,笑出声音来,转过脸,看着他。“没劲跑了。”她额上有细微的汗珠,在霓虹灯的照光下发着淡淡的光。火鸟看着她,目光中的不满与疑惑渐渐变成审量。
“干杯!”
小吃街摊。红色的帐篷里,姜辛尼红着脸举着杯子对着空气干了一杯,看着眼前的火鸟,问:“喂,你怎么不吃?”
桌子上一片凌乱,他怎么吃得下?这女的真的是娜姐说的那个人么?他怎么觉得不对劲。
“吃吃吃,我吃了。”火鸟微微抿了一口啤酒。“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就走。”
“走?去哪儿?”姜辛尼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羊肉串,喝一口吃一口。火鸟皱着脸看着桌子上凌乱的残羹,拧了拧鼻子,“我出去打个电话。”他实在不能忍受这个人了。
外面的风吹的他清醒了些,朝着空气哈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莫西,你确定她叫姜辛尼?”电话那边的人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然后电话莫名其妙的断了,恼的他一脚踢了踢路边的绿色垃圾桶。“什么玩意儿。”
火鸟再进去的时候,姜辛尼已经喝趴了,手里还不忘抓着羊肉串,嘴巴油腻腻的。火鸟本不是爱干净的人,可这......大少说的对,外面的小吃摊都是不干净的。他恶寒的抖了下肩膀,掏出钱包,“老板,结账。”
——一辆黑色大众车停在公共电话亭那儿,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低着头快步的走进去,然后又很快的出来上了车。
像扛麻袋一样的扛着姜辛尼出了小吃摊,嫌弃似得将她扔进吉普车的后座位里。
“砰。”好像是头撞上玻璃了。火鸟伸长脖子看了看玻璃,心道:还好,玻璃没坏。
“呜呜呜,头好痛。”醉梦中的姜辛尼还是能察觉到疼痛的。她翻了个身子,腿一伸,站在车门边的人被这一脚踹的后退了几步。
......
他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爆出了。
“你知道娜姐让我做啥吗?”姜辛尼伸出手指指了指车顶,“保镖!我居然做保镖!喂——你不是保镖吧,你这么壮肯定是保镖啦。”她醉醺醺的看着火鸟呵呵的哽了一声。
车子外是闪耀的霓虹灯光,车内是昏暗的光线,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见她的说话声,还有她慢慢的收回脚,片刻,她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拉上车门,在门合上的那一刻,他听见她慵懒且正经的声音:“开车。”
透过暗暗的玻璃窗户,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他看清楚她的睡姿。
蜷缩着的像个孩子。可,那张脸却又像极了大人。
——远处的黑色大众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