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他看来,他爹这么年轻,身体又健朗得很,哪有他什么事啊?
便是日后他继任为平西王,那底下也有不少人可以帮他处理各种事务,只要没有边祸,他当个闲王说不准朝廷还更放心。
结果他没心没肺长到十七八岁,一切突然就天翻地覆了。
他娘是他父王的发妻,他是他父王的嫡长子,既占了嫡又占了长,这个位置要是不能更进一步,他和他娘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从来就没人把他当成是太子候选人来教导过。
只能说他爹为了造反得更隐蔽,对他和对他娘都瞒得很紧,从来不向他们透露半点风声。
甚至放任他做出各种各样的荒唐事也不管不问。
说不准他爹对他的荒唐名声早就门儿清,只是想拿他当幌子迷惑太后它们罢了。
有他这样一个混账儿子,估计确实挺让人放心的,要不然废帝也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想得清楚归想得清楚,寇世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只觉还不如一直糊涂下去呢。现在他爹成功造了朝廷的反,他们母子俩去了京城也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
寇世子把自己的想法囫囵着给姜若皎一讲,倒让姜若皎对他刮目相看。
“这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姜若皎奇道。
“不然我还能和谁一起琢磨?这些事要是说给我娘听,她一准要伤心的。”寇世子道,“我们两个人说说就得了,你也别和别人说起。”
他爹马上就是皇帝了,哪怕姜若皎很快就要嫁给他,也不好私底下和人议论一国之君。要是被人发现了捅出去,少不得会惹祸上身!
姜若皎点头。
她也觉得平西王归家后只打不教不太对劲,现在想想估计真的是想用寇世子迷惑太后他们,好叫京城那边觉得平西王连个儿子都管教不好、她们略施小计就能把平西王弄得焦头烂额。
看太后大张旗鼓地抬举汪家姑娘、派人来耀武扬威般接走汪家那群罪人就知道了,想必在平西王兵临城下之前她还很得意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觉得自己已经顺利把平西王府踩进泥里。
要不怎么平西王都低头向他们歌功颂德起来了?
只能说,平西王身边有一群熟谙人心的好幕僚。
跟太后他们一样被蒙在鼓里的,可能就只有卢氏和寇世子了。
姜若皎在心里叹了口气。
寇世子荒唐了这么多年,到了京城也不知会不会被有心人挖出来做文章。
只是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朋友是他自己交的,该受的他也只能受着了。
只希望平西王日后还念着卢氏与他少年结发、寇世子又是他亲儿子就好。
两人骑着马儿抵达鹤庆书院外头,看着那人来人往的码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下马进了书院,让人帮忙把马牵去系好,先去寻鹤庆先生说话。
鹤庆先生促成东西会盟以后便回了书院,听童子来报说寇世子他们来了,顿了顿才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姜若皎两人得了许可,再次来到鹤庆先生常待的亭子里。
“山长,我们来看你了!”寇世子一马当先地喊道。
鹤庆先生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姜若皎今日虽还穿着方便骑马的男子衣裳,整体却没做太多的乔装,瞧着到有些雌雄莫辩了。
鹤庆先生道:“大年初一你们跑过来做什么?”
姜若皎笑眯眯地道:“来拜见长辈啊。要不是太妃娘娘提起,我们都不知道山长您和太妃娘娘都认识三十多年了,真是光阴似箭。”她煞有介事地感慨了一番,才说道,“山长您算得上是太妃娘娘的故交了,晚辈大年初一登门,您是不是该给我们发压岁钱?钱不钱的不要紧,就是图个吉利!”
寇世子一听就来劲了,顿时和姜若皎来了个妇唱夫随:“对啊对啊,我们大老远跑过来,您可得给我们发压岁钱。”
鹤庆先生从来没遇到过向他讨压岁钱的家伙。
一来他没有成亲生子,没有小孩儿会跟他讨要这个;二来他往来的都是饱学之士,从来不提这些阿堵物。
素来云淡风轻的鹤庆先生见两个小年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对旁边的童子说道:“你去取两个红封给他们。”
童子凑过去小声问鹤庆先生:“包多少呀?”
鹤庆先生听得脸抽了抽。
亭子不算特别大,童子的声音虽然压得老低,还是被姜若皎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姜若皎和寇世子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一点都没给鹤庆先生面子。
鹤庆先生:“…………”
这两小孩心态倒是不错,都这时候了还能来他这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