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作战都以步兵为主。
然而只靠步兵,无法夺回河陇,更无法战胜北戎。
瑶英心里暗暗琢磨,海都阿陵的军队日后所骑的战马好像来自其他部落,要是能在他改良军马之前破坏他的计划就好了。
毕娑从赛场下来,看到场边的瑶英,眉头一皱,提醒她:“你看看那边。”
瑶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刻缩进人群里了。
毕娑道:“是毗罗摩罗使团的人,他们这两天在到处打听你的事。”
其他公主都生了退意,唯有曼达公主没有放弃的迹象。
瑶英眉头轻蹙。
毕娑安慰她道:“月底的时候毗罗摩罗使团必须离开,曼达公主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理由留下。公主这些天得提防着他们,到下个月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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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英点点头。
下午,两人一起回到王寺,缘觉在门口等着,说昙摩罗伽请瑶英过去。
毕娑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一阵诧异之色。
“王今天要见文昭公主?”
缘觉点头。
毕娑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双手握拳。
瑶英正好有事找昙摩罗伽,没注意到他的古怪,对缘觉道:“你等等,我回去取一样物事。”
缘觉应是,站在院外等她。
毕娑没有走,也在一边等着。
缘觉看他一眼,小声说:“将军,王没有召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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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娑脸上没什么表情,道:“王不是在禅室见公主吗?我也要去禅室,和你们顺路,正好一起过去。”
缘觉摇摇头:“今天不是在禅室。”
毕娑眉心跳了跳,问:“那是在哪里?”
缘觉挠了挠头皮,道:“在石窟那边的一处禅房,和刑堂离得很近,王已经过去了。”
刑堂那边的院落大多空置,鲜少有人过去,昙摩罗伽前天突然吩咐人打扫禅房,之后没再提起,他纳闷了好久,现在才知道原来王是为今天预备的。
毕娑听到石窟和刑堂几个字,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头,瑶英拿了东西,走了出来,缘觉迎了上去,领着她离开。
瑶英跟着他,穿过长廊,过了塔林,爬上长阶,来到一处石窟前。
石窟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和那面凿满大小石窟的崖壁隔着一条漆黑的甬道,说是石窟,其实更像是一处居所,廊前种了一株树,不过枝干光秃秃的,看不出是什么树。
“法师在里面?”
瑶英小声问,她没看到戍守的中军近卫。
缘觉点头,道:“公主进去吧。”
瑶英捧着包袱进去,石窟是从土崖中挖出的穴洞房间,白日里也光线昏暗,里面点了灯,罩下一团朦胧的晕光。
昙摩罗伽背对着她,坐在灯下的蒲团上。摇曳的烛火笼在他周身,赤色袈裟彤红如火。
瑶英走上前:“法师找我?”
昙摩罗伽侧头看她,下巴朝他对面的矮榻点了点。
瑶英走到矮榻前坐下,放下包袱,等着他开口。
昙摩罗伽打开宝匣,取出药丸,递给瑶英。
“医者为公主调制了药丸,我验看过,公主先服用一丸,可能会有些不适,若难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还没说完,瑶英接过药丸,咽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
昙摩罗伽:……
“公主不问这是什么药?”
瑶英一笑,眸中似有星光流转:“法师为我寻来的药,一定是治病良药,多谢法师。”
昙摩罗伽看她半晌,挪开了视线。
……
王寺外。
毕娑留在原地,站了许久,闭了闭眼睛,转身出了王寺。
王寺外面川流不息,虔诚的信众对着主殿的方向顶礼膜拜,一眼望去,长街黑压压一片,人山人海。
毕娑骑着马,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神思恍惚。
回到府中,他叫来部下,谈了一会儿军务,莫毗多过来询问发兵的事,两人边喝酒边谈,不知不觉到了傍晚,等莫毗多离去,他已是半醉,躺下呼呼大睡。
他做了个梦。
梦中,少年的他跪在石窟的床榻前,榻上老者奄奄一息,枯瘦的双手不停哆嗦,郑重地递给他一柄寒光闪烁的刀。
“毕娑,你对我发誓。”
毕娑浑身发抖,不敢去接那柄刀,“师尊……我真的做不到!”
老者浑浊的双眼凝视他许久,长叹一口气。
“把缘觉叫来。”
毕娑身上发冷,扑上前,接过那柄刀。
下一刻,老者和刀都消失了。
他看到一座空阔的佛殿,烛火熏熏,沉香袅袅。
一个僧人盘腿坐于佛前法台之上,面孔轮廓鲜明,碧眸暗敛莲华,一身宽大僧衣,周身被沉香和烛光笼住,清冷高贵,翩然出尘。
他看去是那么圣洁庄严,可他怀中却抱着一个肤光胜雪的美貌女子,女子面向着他,藕臂紧紧地缠在他颈间。两人相对而坐,他低头看她。
佛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数火把朝佛殿聚集过来,星星点点,灿若银河。
有人踢开了大门,随着哐当巨响,一柄长刀对着僧人怀中的女子砍了下去。
僧人抬起脸,身上汗淋淋的,泛着湿光,冷清俊美的面孔上溢满杀气。
本该平静无波的碧眸,血一样红。
毕娑看着他,举起了长刀。
……
凉风从罅隙吹进屋中,毡帘晃动。
毕娑从梦中惊醒,酒意全消,一身的冷汗,坐了一会儿,翻身下榻,披衣穿靴,急匆匆赶往王寺。
缘觉看到满头大汗的他,一怔,问:“将军是不是有紧急军情要禀报?”
毕娑不答反问:“王从石窟回来没有?”
缘觉摇摇头:“王还没回来。”
“文昭公主回去了吗?”
缘觉继续摇头:“好像也没有……”
毕娑脸色阴沉如水,紧紧地攥住他:“带我去见王!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