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改口道:“秋吟,保重。”
心中有着淡淡的伤感在弥漫,临千初一直目送着秋吟的身影消失,这才转头,与亭外的越澈目光对上,她温和的对他一笑,“久违了越澈。”
越澈对她行了一礼,这才上了凉亭,先往秋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笑着道:“秋吟姑娘走的如此洒脱,想必是要远行了?”
“嗯,怎么样,这两天还好吧?”临千初问的情真意切,像是问候老朋友似的。
越澈的面色坦然,没有半分的仇恨,只勾唇道:“北燕对待俘虏的我们很礼遇,并未出现什么欺凌之事,让我以为来北燕只是做客。”
临千初笑着颔首,“坐。”
只几年的时间,足以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也不为过。
临千初似笑非笑的看着越澈,“南越消失在了历史的版图上,你心中可有不甘?”
“凰后在打趣我了。”越澈说着苦笑了下,“我父王子女众多。
他的性子多疑,又刚愎自用,还野心勃勃。
可是呢,他的心智又难以撑起他的野心。
对于我这个太子,他是半点不信,他做太子的时候就整天盼着我皇祖父去死。
所以,他以为我也整日的盼着他去死。
就差将我锁在笼子里,摆在他面前了。
我的整个太子府里的人,上至管事下至宫人,都是经过他层层筛查送进去的。
我整日犹如坐在牢笼里。
说实话,我真的时刻都在等着他的灭国。
你可能不知道,在北燕攻入南越都城的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种隐隐的痛快之感!”
可能他压抑的太久了,在这一刻,他的那双狐狸眼中是满满的兴奋。
临千初倒是不怀疑他说的话,从以前竺老送过来的消息里,就知道他在南越举步维艰。
“你有什么愿望吗?”临千初垂放在腿上的手屈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只是却无声。
此刻面对死亡,越澈心中一片坦然,从容洒脱的笑着道:“没有了,我已经解脱了,能见到凰后这面,越澈已然无憾了。”
临千初嘴角抽了下,“本宫可没想过要你的命,你是不是想多了?”
“嗯?”越澈闻言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她,"你,你打算放了我?"
不是他小人,而是站在临千初和燕帝的角度考虑凡是隐患谁也做不到放过。
没有人会日日防贼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怪她。
“你,你是在玩笑?”越澈有些诧异的开口。
临千初好物形象的托着腮,“你觉得我扔下陪儿女的时间就为了和你开玩笑的吗?”
越澈的心咚咚咚的激烈的跳动起来,能活着,没有人想去死。
“可是,我,我可是敌国太子!”
临千初似笑非笑的纠正他,“没有敌国了,可以给你个机会成为北燕人,不知你愿意吗?”
临千初是认真在询问他的。
越澈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当即单膝跪地,“越澈见过凰后陛下。”
临千初当即笑着起身道:“行了,我可一直视你为友的。”
越澈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洒脱恣意的背影逐渐远去,满目都是感动。
好在,好在他一直没有与她为敌。
一时间,他想起了那年的街头偶遇。
也许那一天,就是他得遇人生贵人的开端,他不由仰望苍穹。
也许,每个人的际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燕帝燕后能有如此胸襟气度,让他心服口服。
对于几国皇族的处置旨意在三日后的议政大殿上颁布的。
南越越澈被封了长乐王。
而南越皇室的其他人被贬为庶民,定居在永安王封地。
而东凌国最不受宠的二皇子东方蓝被封为长宁王。
老皇帝以及其他的皇室成员被贬为庶民,成为了东方蓝的子民。
这个消息两国皇室成员听到之后,一下就晕死了好几个。
对于长乐王和长宁王两个当事人来说,这简直不要太惊喜。
越澈去了软禁着南越的那处宫殿,兴奋的面目有些阴森,看着他那个曾经的皇帝老子笑的好不森寒。
前越帝吓得面无人色,屁滚尿流的在地上爬着直躲,“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我是你爹,我是你老子……”
越澈的脚步不紧不慢,不轻不重,一步步的犹如猫戏老鼠似的,露出一拍洁白的牙齿道:“有你这样的爹,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你还记得是我爹?我他娘的就是给别人做人质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