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人间不过碎银子

眼泪滑落。

    这几日。

    在花间坊，沉香眼神当中的难言之隐，阿姑的瞬间变脸，每日晚上她总是能看到无数的男男女女在一起发出来嬉笑声音，她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永远不会。

    剪刀在手中闪着光芒。

    苍悠悠把手中的剪刀举起来，右手拿起来的发丝，开始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短自己的头发，以至于到最后露出来头皮，她也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

    这秀美的头发是哥哥一向所喜欢的，也是自己一种小心翼翼养起来的长发，平时里面掉发一根她也会心疼，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亲手剪断了这些发丝。

    发丝落地，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苍悠悠只是觉得陌生。

    凤眸不再婉转，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清秀软糯的气质更多的是出入府邸外，遇到小人的风尘气息，在这里，只有无穷无尽地故事。

    她的心事悠悠。

    死过一次的人，怕什么。

    只是唯独，苍悠悠放不下自己曾经伤害的亲人。

    当初都是自己亲手所伤害她们，是自己不听哥哥嫂子的劝说，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是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渣男，还丢了自己。

    这一切，她苍悠悠活该。

    “哈哈哈，李易言。这辈子你可真行。你生前，我被你骗得生不如死，你死后，我还被你的狐朋狗友卖到这里，你该死！哈哈哈。”

    说着说着苍悠悠自嘲地笑了起来。

    只是，她一个人看着古铜镜子当中秃头的自己，看到了笑容的苦涩，那双凤眸里面盈满的全是泪花，一滴滴地打透了衣襟。

    “若是之后，还有男人靠近……”

    苍悠悠看了看手中的剪刀。

    这么一副人不人狗不够的模样，苍悠悠看着镜子里面拿着剪刀防身的自己，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傻了吧。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夜深了。

    苍悠悠越想越气，关于李易言，她心中更多的是恨，之前有多么爱他，现在就有多么恨，但是更多的是她恨，她恨自己有多么执迷不悟，自己多么天真蠢笨。

    第二天，沉香给苍悠悠送饭的时候。

    她看到地上一头碎发，苍悠悠头发被剪得秃头，跟狗啃一样，吓得手都一哆嗦，不由得尖叫出来声音。

    “阿～你的头发！”

    苍悠悠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地回答道：“没了。”

    “谁给你弄得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沉香嗔怪道，“本来就瘦瘦小小，如今更是跟个小萝卜头一样，还丑了吧唧，哪个男人还会点你。”

    苍悠悠冷笑一声：“没人点岂不是更好。”

    “桃花！你怎么这么傻，阿姑要是知道你为了不让男人碰你而弄成这么一副鬼样子的话，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沉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唬她道，“阿姑可是会打死你的。”

    “死又何惧？”

    苍悠悠冷笑出来，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失去了神采一样看着沉香，缓缓地从口中冒出来几个字：“我又不是没有死过。”

    是。

    那个为爱痴迷的苍悠悠早已经死了。

    她死在那个学堂之中，青葱年华之中，对那么一个自由自在混混心动的夏天。

    她死在李易言的给她编织的梦境之中。

    是他说过会给她一个家的。

    是他说过永远会陪着她?永远不会欺骗她，永远会爱她的。

    当初的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一点点爱。

    难道她还不应该，难道她不配？

    想到这里，苍悠悠的眼泪更是忍不住，只是依旧是无声地哭着。

    沉香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个小丫头跟之前被卖入花间坊的丫头似乎不一样。

    之前的小姑娘刚来花间坊，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只是谁也没有不愿意死，只有苍悠悠是面对死的时候，是那么从容不迫，从她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比之前她见过同样妙龄女子的坚韧和抑郁。

    “不许说胡话，人活着就好好活着，无论处在什么困境之中都不是说死的理由。人只能活一次。好好吃饭吧，以后这样的生活你会适应。”

    沉香似乎看透了一切一样。

    她缓缓地开口道：“人在这个世界之中，不过为了几两碎银子罢了，只要活着，就是有办法，你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活着。”

    苍悠悠捧起来面前的碗。

    她看着这个碗，眼泪却一滴滴掉入其中。

    这是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