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对视了一眼,他冒充源佐武一事只是兴起,没想到不仅给他撞到了真人,还撞到了真人的亲戚,还真是……
老板娘轻轻一笑,看了角落里的千夏楚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等到人员散去之后,坐在长凳上的源氏大公子这才缓缓说道:“不管你用了如何本事让我父亲相信的,但我从来都觉得,是你杀了老将军。”
千夏楚咯噔一下,手中的筷子砸落在桌面上,嘴角微微勾起的一丝弧度悄然而逝。
余烬挑起眉头,冷声回道:“东西不可以乱吃,脏水更不能乱泼。”
源佐武只是哈哈大笑:“敢做不敢当?你以为我父亲不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他只是需要一个合理激起全军武士杀身成仁之心的理由,而你恰好猜到了这一点而已。”
余烬扭头,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家伙,“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我有求于人,而是我成全了他,你懂什么?”
“这算是摊牌承认了么?”源佐武收敛了笑容。
这下反倒是余烬笑了起来,“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
源佐武冷声回道:“一条野狗总喜欢乱叫我能理解,可怕就怕这条狗只会乱叫,却不敢张口咬人。”
余烬缓缓站起身子。
这一次,千夏楚没有阻拦。
“就凭你?”
源佐武冷笑不止,他从小便被源赖朝派到各地从军,一身实打实的本事是从一次又一次的险境和死战中得来的,何曾怕过谁?
“费尽心力强入神王境又如何?还不是跟条废狗一样,只是一瞬间便被打回原形?怎么?野狗死之前不吃几口饭做个饱死鬼?到时候可别说饿着肚子我们胜之不武。要不,你让我这个自降身价不值钱的赔钱货妹妹代劳?呵,跟一条野狗北游,整个大江南北都传遍了,源氏一族的颜面你注定不要了是吗妹妹?至于你,让一个女人出战是有点丢人,但总归不至于死,你说是不是?”
千夏楚脸色骤然变差,正打算起身,却被余烬按住了胳膊。
他缓缓转头,朝她露出一个温暖又安心的笑容,仅仅说了一句话。
却让这位千夏公主哑然失语,当场愣住。
“别怕,有我在。”
一名侍卫武士踏出一步,抽刀而立。
余烬谈笑间看向桌面,压根儿没有正视对方,用力在桌面上一拍,震起两根筷子,单手一抹,两根筷子瞬间飞行出去。
这位侍卫武士乃是军中红甲重骑,他作为重骑兵,最自信的便是自己霸道无比的力量。
只见他猛然又是一步跨出,裹着寒光的长刀迅速抽出。
只是不等长刀抽出完,一柄筷子直接砸在了出鞘的刀柄上,里面裹着的真气乍泄出来,将长刀硬生生逼回了刀鞘。
地王七境的侍卫瞳孔瞬间放大,眼神骤然突变,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另一柄筷子直接扎中他的膝盖,顷刻间便没入洞穿骨肉。
平日里源佐武最为依仗的重甲侍卫瞬间倒地不起。
虽然没有妖刀初雪,也没有手表为自己提供的无限气机,但是已经踏足过神王境的余烬自然知晓地王境一辈子都领悟不了的妙处,何况他这些时日一边北游一边修炼,自身实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对付一个远不到神王境的小侍卫,呵,他连拔剑都赖得去做。
另一个侍卫见此状况,立即抽刀砍来。
炼金厂听雨观战,三出三入游物外。
余烬弹指化剑功夫更上一层,虽然不能挥掌出剑,但轻轻一拍桌子,就将那震起的清酒水珠一一弹飞,化作雨剑,剑剑携真气,剑剑抵心门。
水剑在将侍卫身体贯穿数个大洞,气竭而亡。
长刀砸在地上的同时,尸体随之倒地,随着水剑炸开而出现的血雾,缓缓落在地面,如同一抹红漆。
几乎是一瞬间,余烬赫然出现在了源氏大公子源佐武的身前,单手抓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狰狞着面孔大笑道:“就是你这个口中所谓的便宜货妹妹,要不是今天她在这里,我定要你源佐武当场血溅三尺!”
余烬将掐在空中喘不过气的源氏大公子往墙上狠狠一砸,直接洞穿门窗,落在了跪倒在地的桃之郎几人身前。
随后,他站在门口,缓缓伸手,做了一个无数人都看不懂但千夏楚一眼便知他心意的动作。
他是在触摸雪的温度。
“下雪了,也是该流血了。”
余烬缓缓转身,留下一个背影。
“告诉源赖朝,要是不想等到源平开战时奈良三教齐刷刷归入平氏,就少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还有,今后再让我听到你对千夏楚不敬,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你贵为何人,我都杀得你万劫不复。”
“我余烬没有太大的本事,只是想让天底下所有的剑修后辈都记住一个简单的道理。”
“男儿手中三尺剑,若是连自己喜欢之人都无法守护的话。”
“那么这剑——”
“不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