晷。日晷十分粗糙,因为不同季节太阳位置不一样,日晷有时候根本没法在表盘上拉出足够长的阴影表示时辰。浑天仪就更别说了,造价昂贵操作复杂,天上稍微多几多云,这昂贵的器材就无法报时了。
而像范家庄钟塔这样风雨无阻报时,还能把一个时辰分为两个小时,把两个小时分为六十分钟精准显出出来的仪器,三人当真是从未见过。
王承恩吸了口气,说道:“这范家庄的百姓,把握时间比皇宫中的圣上更强几分啊!”
曹、杨二将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震惊。光是这一个钟塔,就让范家庄显得更有档次,在气势上已经隐隐压过京城了。
走了几步,曹变蛟眯了眯眼睛,问道:“巡抚大人,这范家庄的百姓怎么这么多肥胖的。”
李兴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正是这些年我范家庄的一个顽疾,倒是被总兵官发现了。”
“我范家庄的百姓这些年越来越富裕,吃得越来越好。百姓们不但一年十二个月都能吃饱,而且吃上了十分廉价的鱼肉。一些自制力强的市民还好,还知道节制懂得克制,没有吃成胖子。但大多数百姓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口,顿顿有鱼是家常便饭。”
“加上工厂里的活计又没有种田那样辛苦,往往是在流水线上稍微动动手就干了一天。小商贩也是,在市场上坐着吆喝几声便可以,活动量都不够。这样下来,导致我范家庄的胖子十分多。”
“大兄为了改变这种情况的愈演愈烈,最近已经号召百姓们每天晨跑半个小时。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好用强,尚不能立即让肥胖人口减少。”
听到李兴的话,王承恩和曹、杨二将对视了一阵,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这四处灾荒蔓延的崇祯十九年,在河南和湖广饿殍满地的崇祯十九年,范家庄百姓居然因为伙食太好控制不了普遍性肥胖。这是怎样的反差啊。
三名贵宾后面的亲卫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嘀咕这天津巡抚在吹牛吧。他们作为高官的亲兵尚无法顿顿吃鱼肉,范家庄的百姓竟富庶至此?
然而那道路上行人的肥胖身躯是装不出来,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众人不相信。
曹变蛟摇了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王承恩作为天子身边的亲信,本来算是京城来的显贵,走到哪里都算是见多识广的。但在范家庄,他却始终有一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王承恩有些不爽起来,他举着马鞭朝道路两边的民居一指,问道:“巡抚,怎么那些民居的窗户上全是镂空的?怎么只有一个框架?不糊上窗纸,难道不怕漏风漏雨么?”
李兴看了看道路两边的民居窗户,笑了笑说道:“天使,那不是镂空的窗户,那上面全部装着玻璃窗啊。”
王承恩听到这话,愣了好久说不出话来。把昂贵的玻璃装载窗子上?这怎么可能。王承恩有一套玻璃酒具,那是几十两的昂贵器具。把玻璃撞到窗子上,那要多少银子?
王承恩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压低声音说道:“巡抚,你莫要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