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使,看样子,他已经恨不得上手去揍颜师古了!
柳白见来济将枪口,揽到了他自己身上,正要出言。
这时候,李延寿忽然道:先生此言差矣!
颜师古又生气,又郁闷。
自己本来是冲着柳白来的,怎么连着两个考生,都来顶撞自己?
你又是何人?
李延寿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向了柳白。
柳白有些诧异。
李延寿的目光,分明是在询问自己,要不要开口跟颜师古说道说道。
想不到,这后生的心思还挺缜密。
柳白笑着点了点头。
许褚早就摸清了柳白的习惯,当即一抬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折叠椅来。
这把椅子,和柳白的茶具一样,只要一出门,随身必备!
柳白落座,饶有兴致的进入了看戏状态。
这般举动,把颜师古的鼻子都气歪了。
柳...
可是,这一次还不等他开口,李延寿便道:不知先生,是颜家的哪一位大儒?是师古先生,还是相时先生?
颜师古一愣。
没想到这小家伙对颜家还挺了解。
他这一代有兄弟三人,长子便是颜师古,老二和老三分别为颜相时和颜勤礼。
颜勤礼如今不过三十来岁,正在蜀中虽名家修学训诂,自然不可能出现在长安。
老夫颜籀!
李延寿拱了拱手,道:见过师古先生,晚生惯爱修读史学,对先生修撰的几部巨著,仰慕已久!
颜师古沉着脸,烦躁的说道:你方才所言,老夫哪里说错了?
李延寿呵呵一笑,道:师古先生所说,来济兄是前朝欲孽,晚生不敢苟同!
来护儿乃前隋大将,他不是前朝余孽,莫非老夫是?
若来济兄是前朝欲孽,师古先生,当然也是前朝余孽!
你说什么?!
颜师古脸色骤变,眼珠子瞪得老大!
李延寿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来济兄的先父,乃是前隋大将,但据晚生所知,颜氏先祖之中,颜介先生和孔归先生,也曾仕于前隋,那么师古先生您...不是前隋余孽吗?
颜介先生和孔归先生,正是颜之推和颜思鲁父子!
颜师古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你...你竟然辱我颜氏先祖,老夫,老夫...
颜师古四下乱看,似乎是想找根棍子,跟李延寿拼命!
李延寿依旧稳如泰山。
朝代更迭,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史家修学,最忌讳的便是蔑视前朝!前隋纵有万般不是,也总有些功绩,来护儿将军尽忠职守,拼死为国,他的后裔,怎么能以前朝余孽论之?!
颜师古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似乎是想将整张桌子,都扣在李延寿脑袋上。
可听完这番话之后,却愣在当场!
来济也是张大了嘴,错愕不已的看着李延寿,好像头一天认识他一般。
唯独柳白...无声的笑了。
他刚才就觉得,李延寿的名字分外耳熟。
一提起史家,他就想起来了。
李延寿!
不正是编撰了《南史》和《北史》的史学大牛吗?
论起修史造诣,他可比颜师古还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