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归一向对身材高大的男子很是欣赏。
甚至初见柴绍的时候还有些好感。尽管后来柴绍的恶劣言行将他好感翻成恶感,也不能否认余之归的审美。
更不用说当年玉树临风的姚瞬雨。
大长老无论相貌还是身量,说实话,都十分称余之归的意。简简单单的一领青衫非但不嫌简陋,反而增添了几分潇洒。
当年在随意洞初见大长老时,余之归心头便隐隐羡慕过,甚至对所处的“宝库秘境”还生出些许好感。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这样重逢……嗯,如果把蛇王算进去,不是重逢。
关于道侣一事,他跟柳馨娴君石头解释不清,还是等这位大长老清醒以后,看看是怎么个意思罢。
还好紫凝仙宗信任他,肯让他靠近大长老。
余之归暗暗叹了口气,他也就过过眼瘾罢了。
还有手瘾。
他将右手覆上大长老头顶,开始探查泥丸紫府。
泥丸紫府的位置,并不在人体表面,而是脑内一处所在。
这么做的余之归,并不晓得南宫子铭与君柳二人,在刚才进行过一番争议。紫凝仙宗很多事都能大而化之,生死之事,则万万不能。尤其涉及大长老安危,南宫子铭每天提着十二万分小心。
他就余之归是否可靠一事,提出异议,柳馨娴和君石头对自家师尊深信不疑,尤其是君石头,他极为崇拜大长老,既然大长老心甘情愿,那么余之归必然不是坏人。
“可是,妙月宗……”南宫子铭有所犹豫。
早在几个月前,柳馨娴回报余之归之事的时候,紫凝仙宗外松内紧,早早派人去打探余之归虚实。按照余之归所说,先找到真珠城,之后一路回溯,找到他和张十七出现的山脉,确定确实与采薇宗丢失的灵石矿脉同气连枝,证明这一段叙述真实可靠。
其后,从余之归的姓氏及自叙入手,逐一排查十方大山附近的大型宗族。根据年龄形貌及特点,这一查,坐实余之归身世。
——君秀山城余家、嫡长子!
与余家关系最为密切的,乃是妙月宗。妙月宗余家修士极多,论繁盛,在修真世家里面能排得上前十。至于妙月宗,跻身十大门派之中,排行第九。
若余之归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南宫子铭都不在意,然而涉及到十大宗门,他不得不小心。
“我紫凝仙宗,还怕妙月宗不成?”君石头不以为意。
柳馨娴道:“师、师弟有所不、不知,你闭、闭关三百载,妙月宗曾、曾经求娶过五师弟。”
五师弟?君石头闭关之际,大长老还只有三个徒弟。
他看向南宫子铭,必定两家生出些罅隙,宗主这才有所疑虑。
南宫子铭点头证明了他的猜想。
“一码归一码,师尊宝体要紧,”君石头解释,“余真人半点修为皆无之时,就敢将真实经历相告,我并不信他为妙月宗棋子。况且,师尊不会看走眼。”
南宫子铭晓得君石头一向唯师命所适从,大长老在他心目中便是天地,他转而看向柳馨娴。
柳馨娴磕磕绊绊,意思也支持师弟,毕竟余家乃至妙月宗不可能预料到师尊蛇伏在何处,这种巧遇不大现实。
南宫子铭心里也这般认为,当着两个人的面提出异议,不过是给这二人做个提醒,让两人有所准备。
三人计较已定,不然余之归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被带到大长老面前?
即便如此,当余之归伸手到大长老头顶之时,大家也都悬着心。
七色珠在余之归左胸之内,闪烁得快了些。
余之归的右手,轻轻落在大长老发顶。蓦地一僵!
另三人不由变了脸色。
只见余之归面色苍白,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怎么了?”君石头离得最近,率先过去查探自己师父。
柳馨娴则检查余之归。
大长老安然无恙。
余之归双目紧闭,心跳极快,宛如擂鼓,四肢微微颤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子铭同样吃惊匪浅,万万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就这么碰了一下,余之归竟然倒地不醒?
他们自是不知,当初蛇王初次碰触大长老之际,魂魄流转,便有异象。
“师父!”忽听君石头惊喜喊了一声。
“嗯?”南宫子铭一抬头,正好看到盘膝而坐的青衣人睁开双眼。
“长天?”他又惊又喜。
青衣人眨眨眼,看看南宫子铭,又看看君石头、柳馨娴,不说话。
“师父可是清醒了?”君石头小心翼翼询问。
青衣人不答,盯着余之归。
“师、师父……”柳馨娴见青衣人目光掠过,停在余之归胸前,不由也低头看去,“这、这是——”
隔着衣服仍可辨认,余之归左胸处有一块凸起,仿佛是活物,不断挣扎着,似乎要破体而出……
——已然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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