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现在,除了你们,什么都没啦。”
说着,犹犹豫豫伸出手,想试着摸摸小企鹅圆滚滚的脑袋。
小企鹅乖乖低头给他摸。
“你会陪我的,对不对?”张茶茶轻声问。
小企鹅没什么反应。
张茶茶道:“之归说,你爹爹是黄品灵兽,你也很可能是。灵兽都能通人意,你听得懂的,对吗?”开始下套。
小企鹅呆了一呆,这次抬起头来,毛绒绒地在张茶茶手心蹭。
动作特别特别轻,特别特别小心。
“我也没和企鹅接触过,不知道你们平时都什么样儿。”张茶茶察言观色,放了句陷阱,柔声道,“不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里,太寂寞了啊。”
“我能抱抱你吗?”张茶茶克制着自己的颤抖,小心翼翼地问。
小企鹅叫了一声,往张茶茶方向迈了两步。
——灵兽能通人意,张茶茶又没和企鹅接触过,所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无法察觉罢。
于是张茶茶双手托起小企鹅,把这一个灰毛团子搂进怀里。
小企鹅脑袋很自然地搭在他左胸,拱了拱。
张茶茶手都是抖抖地,快抱不住它。
忽然一道阴影罩下,鳍翅照着张茶茶乱打下来!
小企鹅扭头大叫,拍打着小翅膀,挺着脖子不许大企鹅靠近。
“大概它是怕我抢了它的孩子?”张茶茶将小企鹅放在地上,换了轻松口吻,“好好好,还给你还给你,我去丹房啦!”
张茶茶大步疾走。
他把自己关进丹房。
他捂着左胸。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蹭脑袋,多么自然而熟悉的动作。从小到大,几百几千遍。
若不是音话傀儡仓促炼就,本身带着缺陷。
若不是余之归刚刚接触,应对不及时。
自己是不是在将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就和清承当面错过?
还好还好,他没死。
还好还好,他还有重新回到躯体的希望。
张茶茶擦干眼泪,重新挂上笑容。
既然姚清承不想他知道,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好啦!
横竖毛绒绒的企鹅也很可爱。
还有御兽决,好好练起来!
做驭兽师挺好的,至于无法飞升?没有姚清承,飞升又有何用?
别说余之归没提条件,就是要他性命,只要清承在就好!
嗯,之归写过企鹅的食谱,今天午饭就烧一道乌贼汤……
张茶茶抖擞精神,开始拟定菜谱。
情爱真令人疯狂。
余之归默默敲打蛇王,发表意见。
蛇王甩甩尾巴。
他们坐在一条海豚背上,破浪而行。
一人一蛇闲坐无聊,余之归说起这几日的水深火热。
张茶茶对于抽取魂魄之事毫不介意,得知原委后差点就冲出去把姚清承抢到手不松开。
还好蛇王早有准备,一尾巴抽过来让他清醒。
他不在意尚且罢了,姚清承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在意?
于是张茶茶捉着余之归,努力练了七天御兽决和御心诀,态度之恭敬,修习之勤奋,研讨之深刻……余之归深深领教了什么叫做“不要命”。
一旦学会,张茶茶立刻挥手赶人。
尽管他说的很有水平,什么“耽误你这么久真对不住”,什么“请放心我一定看守好这座行宫”,什么“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功成”云云,其本质,在余之归看来,他不过是想着赶紧把人打发走,自己好和姚清承卿卿我我。
情之一字啊……余之归慨叹。
蛇王也似深有感触,舔舔他表示赞成。又试探着询问,如果姚清承一辈子是只企鹅,张茶茶会真的不离不弃?
余之归思考一阵,给出肯定答案。姚清承都快成张茶茶心魔了,坠入魔道有可能,放弃姚清承完全不可能。况且,想当年……
“当年我的好友,也是这么不顾一切。”余之归手指头摸摸蛇王的小脑袋,“两世为人,我欠他一条命,却没法还。”
蛇王吐吐蛇信,表示他有个主意。余之归不是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好友么,为什么不从现在开始研究魂魄附体之法?
将自己血肉炼成人体,再将对方魂魄送入温养,这不就能复活了么?
“能成长的人体傀儡啊……是个好主意。”余之归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虽然不多,难度颇大。
报恩报仇,寻找好友和仇人,是两顶漫长庞大的工作。
研究魂魄附体,研究人体傀儡,亦是两项繁杂工程,还得避人耳目。
当然,最重要的,恢复修为要紧。
最最重要的,先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海豚分开一道水线,向着千年阳木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