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的敌军,城外的军营还有李骈等人的前叛军人马、以及颜俊、和鸾等人的部曲、羌胡部落的兵马。
州从事杨阜获知军报的内容后,已经在脑海中分析了形势,他开始和韦康等人说道:
“从军报上看,关中的兵马是因为杨秋投降,畅通无阻走了萧关道,才能攻入汉阳郡的。萧关道路途较远,道路不靖,再加上凉地贫瘠,供应不了太多军队的粮草,注重兵贵神速的关中兵马,攻入凉地后用来围困冀县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两万人。”
“冀县乃是凉地的重镇,高墙深壑,易守难攻。使君既然已经有了防备,那围城的敌军也不可能仓促攻下,短期之内冀县无陷落之忧。诸君暂且安心,还是先想一想,如何安然撤军,并召集各城兵马去解冀县之围吧。”
杨阜这一番安定人心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帐中的文武纷纷点头,惶惶的人心也稍稍平稳下来,他们开始定下心神,一起商议退兵的章程。
军中领兵的赵昂说道:
“将军,姑臧城久攻不下,州兵又不可再虚耗下去,必须火速撤军。若要撤军,需得封锁消息,避免军情泄露,然后才能连夜拔营离开,事前不能让其他人马知道,待州兵撤出了三十里外,再遣使告知李骈、颜俊等人。”
韦康听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问道:
“各路人马共推我为将军,指挥联军攻取姑臧。如今冀县告急,姑臧未下,我临时连夜撤军,已经是权宜之计,可要是还不告知其他人马,那岂不是失信于凉地的豪杰,日后州府又如何号令统御雍凉各家?”
赵昂见到韦康顾虑声名威信,犹豫不决,心知这是攸关撤军成败安危的事情,连忙劝谏说道:
“此事将军万万不可犹豫。李骈乃是枭黠薄情之人,颜俊、和鸾、张进更是见利忘义之徒,这些人若得知州兵后方告急,不仅不会引军援助,反而可能会趁虚出兵,在途中偷袭和围攻撤退的州兵。”
“况且一旦告知李骈、和鸾等人,这冀县危急的军情就瞒不住了,一传十,十传百,成千上万,军心大乱,那不仅张猛可能会趁机派兵出城追击,而且兵无战心之下,若是撤退到半途遭遇上敌军,不需交战,吓也会把军中的士卒吓跑了。”
听到领兵的赵昂把后果说得这么严重,韦康只好放弃了自己的顾虑,虚心听从了赵昂的劝谏,对于后续赵昂等人提出的撤军章程,他也从善如流,都接受了下来。
商议到末尾,韦康转首瞥见了全程寡言少语的庞,想到就是他给自己说了姑臧城中粮草不足的情报,害得自己选择继续带兵围困,白白错过了攻下姑臧城的机会,最后也闹得要仓皇撤退、无功而返,心中不由冒起了一股火气。
“庞君!”
韦康喊了庞一声,反应过来的庞连忙出声回应。
“将军有何军令?”
“你的腿伤,我看也好得差不多了。那大军撤退之后,就要有劳你走一趟,替本将向其他各家人马说明州兵撤军的缘由了。”
听到韦康冷淡的话语,庞脸上微微抽搐,他也猜到了韦康是在将没有攻下姑臧城、无功而返的窝囊气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向各家人马说明撤军缘由,可是一桩没有功劳的苦差事,一不小心,还会被那些以为被韦康卖了的羌胡大人派兵拉出去砍了脑袋的。
但韦康这个时候,正恨不得找一个罪名来治自己,庞又怎敢当众推脱,只能够心中泛苦,咬着牙、硬着头皮接过了韦康的军令。
部署既定,帐中文武也各领军令,回到军中紧急准备今夜的撤兵事宜。
身在武威的韦康想要撤兵回救冀县,包围冀县的甘陵也在筹备接下来的战事。
关中这一次出兵迅速,一路势如破竹,打得猝不及防的韦端兵马丢盔卸甲。但是,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的韦端还是不肯投降,想要依靠坚城和援军和关中兵马周旋到底。
现在,摆在甘陵面前的,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在韦端的援军到来之前,全军强攻并攻陷冀县、俘虏凉州牧韦端。
另一个则是歼灭韦端寄以厚望的援军,让冀县沦为外无援军的孤城,迫使再无希望的韦端肉袒出降。
攻坚的代价和风险太大,甘陵和贾诩、杨丰等人商议过后,就决定了采取“围城打援”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