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已经完了!
李骈狞笑地抛下这句话,拨马转身,下令右翼的兵马火速撤退,继而不顾身后追击的甘陵军,也不顾面前已经斩杀阎丰、正在剿杀赵家步卒的田乐兵马,自顾自地带着麾下兵马脱离战场,往后方迅速撤退。
由阎家、赵家叛逃,到李骈率军径直脱离战场,这都是短短时间内迅速发生的事情,但这两者发生的影响却不可相提并论。
如果说阎家、赵家的叛逃,还只是造成右翼各家人马军心动摇的话,那李骈的下令撤军,则是导致了右翼兵马的全线溃败。
当战场上的士卒看到李骈带着大半右翼兵马掉头脱离战场的时候,整一支韩遂大军也彻底地乱了!
“吾见泰山崩于前矣!”
当守在中军阎行身边的裴绾,看到韩遂大军在左翼人马被突破后,全线迅速溃败,甚至己方人马都还追击不上的情景,他不禁感慨万千,喃喃说道。
“文和公的攻心之计奏效了。”
作为参与到战前谋划中的一员,赵鸿这个时候也一改之前对贾诩的怀疑态度,由衷地赞叹贾诩对敌军各部人心的洞察。
当然,这其中也隐含着自己游说李骈的功劳。
阎行同样目睹了韩遂大军崩溃的全过程,他在心中同样感叹人心的复杂多变,战前贾诩针对韩遂麾下各部的攻心之计,看似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效果,韩遂大军的势头依旧来势汹汹、一往无前的压了上来。
但是随着战局的变化,配合上了奇兵的突击,这攻心之计瞬间就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从左翼的崩溃,再到右翼的奔逃,这一连串的链式效应,令人目不暇接,翻天覆地的战局扭转,几乎在刹那之间就摧毁了韩遂大军。
两军相争,战的,是人心;守的,也是人心。
之前还需要紧绷着神经,全力维持着阵线的阎行此刻也稍稍地放松下来,尽管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但他还是浑然不觉地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韩遂大军全线溃败,城中的文远这个时候,也该追亡逐北,将韩遂大军的营地给夺下来了。”
“主公,大势已去,请速速弃车上马,趁着敌军还未合围,我等拼死护送你冲出去!”
衣甲上猩红一片的成公英带着残存的兵马逃了回来,突破左翼的河东兵马实在是太多了,成公英带去的三千兵马,犹如螳臂当车,对于挽回败局根本无济于事,一瞬间就淹没在了河东兵马冲击的狂潮之中。
成公英中了流矢,摔下来马,是在乱军中被亲兵拼死抢救回来的。
而在他赶回之前,右翼人马也已经全部溃败了,其中的大半兵马更是被李骈裹挟着脱离了战场,径直抛弃了还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韩遂中军。
同样挽回不了右翼败局的田乐也弃了逃窜的赵家部曲,火急火燎地赶回了中军。
而最先溃逃的韩敞早已经逃回来了,此时脸色惨白的他正驻马立在韩遂指挥作战的战车一侧,低着头,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不敢置信自己会败得如此之快的韩遂,目光迟滞地放眼战场,从左翼到右翼,无数的己方人马都在拼命逃窜,在他们后面的则是气势如虹、奋勇追击的河东兵马。
左翼的羌胡部落四散而逃,宛如一团四溅的水花,在混乱裹成一团后又碎裂成无数股溃卒,自相践踏、尸首狼藉,拼命地向后方逃去。
右翼的各家人马则相对有序的多,随着李骈下令并率先带兵撤出战场,其他各家人马也纷纷跟随着李骈调转方向,往后方撤走。
他们的部曲多是族中的子弟兵组成,就算在撤退的时候也不会轻易抛下部曲,再加上李骈的撤退方向明确,指挥也得力,一直保持着建制向后撤退,追击的河东军也无法迅速击溃他们,与自相践踏的羌胡部落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现在,失去了两翼,如同被砍断两支手臂的中军处境愈发艰难,撤回来的中军兵马很快就与突破左翼的河东兵马交战起来,但气力衰竭,中军只能够苦苦抵挡,却无法击退段煨一部,而更多的河东骑兵则继续迂回绕后,准备从背后对韩遂的中军发出致命冲击。
至于阳逵、蒋石二将率领的前拒,则和无法撤回的韩家部曲一样,完全陷入到了河东兵马的围攻之中,生死不明,已然是断了一切联系。
韩遂环视着战场上的一切,尤其是看到李骈军阵中那一杆杆缓缓后退的旗帜,胸头一阵绞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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