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住在咱家里!”姚若霞一听林凤娥说不想回家,就让她住在自己家里,吓了一跳,立马反对。
她反对的太突兀了,王玉花和林凤娥几个都愣了愣。然后不等王玉花说话,林凤娥愣滞,凄惨的眼泪哗哗的掉,“我…我……”
“大姐说得对!的确不能!”姚若溪看几人愣滞的样子,丁显聪也紧盯着她,抿着嘴轻叹口气,“凤娥姑姑今儿个闹这一场,那就跟弟弟断了关系一样。还指责凤娥姑姑的娘不慈,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更何况是亲娘?要是不回去,就是在怨恨,今儿个人家说的难听,可凤娥姑姑的娘怕是也被蒙蔽的,要是因为今儿个闹的这一场,萌生死意,凤娥姑姑会背上大不孝的罪名!”这个林凤娥果然心机不小,姚满屯不帮着出头,立马就鼓动王玉花让她留住在家里。到时候可比出头还严重,一句解释不清,再添油加醋,简直星火燎原!
“啊!?”王玉花睁大眼,根本没想到这回事儿,只想着林凤娥可怜,娘俩太惨了,帮帮忙。
林凤娥又一愣,她竟然也没有想到姚若溪会拿这样的话来堵她,不由的心里有点急起来,抬起已经被眼泪浸湿的袖子继续擦,“可是……我怕了!我实在是怕,今儿个惹怒了弟妹,还有那赵癞子,我现在腿脚又不方便,要是有个啥事儿…我真是死也来不及了。”
“孝道大于天!凤娥姑姑今儿个责骂自己亲娘就已经不孝了,要是再让人说嘴就不好了。虽然今儿个那些人都帮着凤娥姑姑说话,可要是回过味儿来,就会骂凤娥姑姑不孝了。”姚若溪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可要是回家,再出事儿咋办?”王玉花想到那赵癞子的德行就心里犯恶心。那个贱人说不准还真能上门调戏人,到时候那赵氏怀恨在心,俩人合伙,凤娥就坏事了啊!
林凤娥却暗自咬牙又不能说反对的话,是希冀可怜的看着王玉花。姚若溪这个小贱人分明就是拿她挑唆王玉花帮忙骂架,却把责骂她娘的罪责推在她身上。偏偏王玉花是为了帮她,她这会要是反驳,王玉花回过神,就不那么好拿捏了!
“娘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村里的众人?娘的担心虽然有道理,可世上还有那么下贱又不要脸的!要是背了不孝的罪名,以后显聪可不能参加科考的!孝道这事儿大伯不是常说,一说出来,娘不就得妥协!”姚若溪警醒的给王玉花个眼神。她不准备告诉王玉花这林凤娥的真正目的,她倒要看看王玉花到底有多蠢!再不长心眼儿只会咋呼,不仅男人,家业,小命都会被人玩没的!
一提到苗氏和姚正中,王玉花一阵恼恨,却也冲散不少对林凤娥的同情和对赵氏几人的愤懑。最终点头,“那好吧!总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连孩子都影响了。这可比不检点严重多了,一被告状,要坐牢的!”她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敢强硬的忤逆苗氏。
林凤娥看向姚满屯,“我是绝对不敢不孝的!我挣的银子都孝敬给了娘。我只是从鬼门关跑一趟,太害怕那些人了。”
姚满屯心里的怀疑也大了一分,林凤娥为啥非得住进她们家?再说她们家也没屋子住了。然后去推了板车,让王玉花扶林凤娥坐车上。
林凤娥满脸失望,心底生寒,垂着脸,眼里恨出毒汁来。可尽管再恨,大势已去,她要再不走,就让王玉花察觉出不对来了。
王玉花扶着她坐上板车。
“大姐二姐在后面帮娘推车吧!”姚若溪淡淡的看了眼姚满屯。
“要不我拉着吧?”姚若霞刚才反驳的突兀,吓得没敢说话。见此,忙装作兴冲冲的上去拉车。
“你小孩子拉不动,给我来拉吧!”王玉花抬手接了过去,招呼丁显聪也坐上车。
丁显聪感激的摇摇头,不坐。
王玉花娘几个拉着林凤娥出了门,一路送到了她娘家家里。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都要逼死一家人了,还敢回来!?你继续闹啊!闹啊!有种别回来啊!”赵氏打开门,顿时骂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这哪有闹的不像样子的。凤娥妹子回来,也是保全你们家的脸面。你们要是不想以后闺女嫁不出去,儿子娶不到媳妇儿,可就老实点了!以后还是亲戚,还有来往。”王玉花哼了一声,威胁她一通,扶着林凤娥下了车。
林老婆子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出来,“凤娥啊!你这是要逼死娘啊!”
她这话一说全是应了姚若溪的话,王玉花顿时庆幸没留林凤娥。要是林老婆子死了,她们家也不会得好话的,骂架可是她出的头儿。
“娘!”林凤娥跪下,痛哭起来。
林老婆子哭着抱住林凤娥直怕她的背,“凤娥!娘不逼你,不逼你了!你要守节,你就守吧!以后挣块贞节牌坊来!娘再也不逼你了!你个傻孩子,你以前咋不说呢!”
林凤娥一口气差点哭的没上来要噎死,她不是说了不让说出去,难道王玉花给她宣扬了贞节牌坊的事儿!?
姚若溪看着微微笑,扭头看丁显聪,“看吧!不会有事儿的。以后你家房子盖起来,你就可以想啥时候出来就啥时候出来,到时候我教给你用树叶吹曲子,教你打猎。也能帮衬你娘一把。不过念书可得下功夫了,先启蒙,学完《四书》就进学堂。给你娘拿个功名回来!”
丁显聪一瞬间志气高涨,看着姚若溪用力的点头,“嗯!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的学!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林凤娥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哎呀!又昏了!”王玉花惊叫一声,喊着赵氏过来帮忙,架林凤娥回屋。
“不会死在家里,招晦气吧!?”赵氏想到自己儿女,已经不敢再撵人了,外面那骂她的,骂的可难听了!
“凤娥姑姑这是一天没吃饭,悲伤过度,怒极攻心,头上又撞了下才又昏倒的吧!刚才郎中都说了,睡一觉,吃点好的补补就行了。”姚若溪见丁显聪小脸煞白,忙安抚的拍拍他,道。
丁显聪僵硬的身子慢慢软下来,紧握姚若溪的手,不舍得放开,更不舍得让她走。
“你先听话,乖乖守着你娘,等你家的房子盖好就好了。”姚若溪轻声劝他。
“嗯!我听话!”丁显聪很是不舍的松开姚若溪,看着她走出大门,这才转身回屋就看林凤娥。
赵氏早就听林凤娥要盖房子另住的事儿,这么说来,这贱人身上肯定还有银子了!要不然哪来的银子买宅基地,盖房子?想着她眼神落在昏睡的林凤娥身上,看看王玉花已经走远,她提着裙子上屋来,打发丁显聪,“去给你娘弄碗水来!”
丁显聪警惕的看着她,不动地方。
“小贱种,我说话你没听到!?赶紧去端水来。不听话现在就把你们赶出去!”赵氏使出老手段,赶人。
丁显聪还是盯着她,动也不动。
赵氏气的一把推开他,“滚开点!”上去就翻林凤娥身上的衣裳。
“你干啥!你又要抢我们的银子!你不准抢!不准!”丁显聪吓的立马扑上去拉扯她。
“滚开!你个小贱种!老娘养着你们那么多年,不过收两分利息,你们今儿个大闹一场,弄的老娘彻底没了脸,还想藏银子!?都得孝敬我!”赵氏猛的推开他,翻出林凤娥怀里的四两银子,顿时一喜,拿着就走。
“你回来!你把我们银子的还回来!你快还我们的银子!”丁显聪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死死抓着赵氏。
林老婆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个贱妇!你抢我闺女的银子,我闺女还咋买地,咋盖房子啊!?”
赵氏呸了一口,“她还藏银子买地盖房子,她和那小贱种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这挣的银子自然是得给我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林老婆子昂天哀哭。
等林凤娥醒来,知道自己身上的银子又被赵氏摸走了,更恨不得再昏过去。不过幸好她从丁家带出来的银子还有一些藏在隐秘的地方。不过,赵氏这个贱人,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了的!还有姚若溪那个小贱人,心思恶毒的简直该死!次次坏她的事儿,还要抢走她儿子!不弄死她,也要把她弄的远远的!
姚若溪正逛了一圈附近的一片宅基地,回到家伸了张纸,简略的画了一个三进的四合院。
一进养兔子,种花草,二进待客。三进住人。以后三进规划为内院,闲杂人都不准进去!
晚上姚满屯和王玉花听了讲解,都不大赞同,“盖这么大,得花多少银子啊?”
“那要不盖成两进的,前面只围个院子,给我空着养花。把卧房都设到内院,也不会有人随便进去。再设个书房,以后爹在里面念书也更方便些。省的有人进门,直接就闯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卧房了。大姐和二姐都不小了呢!”姚若溪盖这样的房子,还有个目的,就是她可以随便实验,不会有人打扰。
“可这宅子不够长啊,盖成两进的,前面就做不成花园了。”姚满屯听她已经打算好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却也只得点头。
姚若溪不是建筑专业的,对这些还真不太了解,跟姚满屯算了下尺寸,最后决定把花园放在西院,兔子也养在西院,正好兔子屎尿可以用来肥地。
商量好,姚若溪就开始琢磨规划房间。正房四间,厅堂两间,东间内室给姚满屯和王玉花住,西边内室和两边厢房住她们家姐妹四个,外加一间书房。
一进依旧两间厅堂,两间厢房做厨屋,一间存粮,一间存放杂物。两间客房也设出来,暂放东西。
这样一来,前后两进的屋子足足有十四间,王玉花直摆手,“不行不行!实在太大了!就算人多,你们几个都嫁出去,也没人住了!盖那么多房子干啥?得花多少银子啊!现在攒钱都还来不及,哪还死命的往外花的!?”她是坚决不同意。
姚满屯也不赞同,“现在总共攒的银子还没四百两,要是盖这么大院子,你的腿耽误不起了,那于公子不是说,越晚越治不好吗!?再说屋子大了,多了,还要打家具摆进去,得花不少钱的啊!”
“爹!我能花钱,就能挣钱。我是家里的当家人,屋子可以少盖几间,但前后院还是得分的。在盖房子之前,我会把盖房子的银子挣回来。”姚若溪一个人待习惯了,也不喜欢被人窥视。
“你个死丫头,说的容易,脑子用狠了,就长不起来了!你还是小娃子呢!这事儿听我的,房子不准盖太大的!”王玉花点点她的头。她们家现在紧要的事儿就是攒钱。攒钱治腿,治病!
“那好吧!厢房去掉两间。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不够住了。”
于是,姚若溪又把内院的东西厢房变成了东西各一间。厅堂设成一间,书房设在东边,紧挨着内室的一间。这样小四跟她一起住,等姚若霞长大出嫁,正好小四也不小,再分房间。
这事儿说下,次一天苗氏和姚正中几个就都找来了,他们已经从姚满堂那听说买宅基地的事儿。
“买那么大宅基地干啥?你们有钱烧的慌了!就说你们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刚挣点钱就得意的不知道是谁,抓着就大把的往外撒了!你们是非得把挣的那点银子都败光,让我和你爹看着你们心疼是吧!”苗氏颇为痛心疾首,坐在屋里,直喘气。
“到底咋回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一下子买下那么一大片宅基地,即使挣了俩钱,可在村里太打眼,会招人眼红的!”姚正中也问话了,皱着眉毛,一脸不赞同。
“是今年酸豆角要的多,总得有地方做,有地方放。再有家里准备养兔子,也是没有地方,就往外扩一下院子。”姚满屯忙解释,被姚正中一说,他也才想起来,这么大事儿,忘了跟爹娘商量一声了。
王玉花心里却警惕起来,苗氏这骚老婆子肯定是来打着占便宜的目的,“不盖房子,就围个墙,在里面养兔子,做酸豆角。晒豆瓣酱!”
“老二去年真是挣了不少银子啊!买那么大宅基地,都盖上,可真是村里头一号了!去年可当着爹娘的面说好的,酸豆角,豆瓣酱,可都有我们的一份!”姚满仓满脸嫉妒的提醒姚满屯。
“酸豆角的事儿没有。之前就说下的,谁也不教。豆瓣酱今年打了豆子,你们跟着做就是了。”姚满屯也提醒他,酸豆角说的不教,真要教了,程氏那边也说不过去。
姚满仓呼吸一滞,“啥时候说过酸豆角不教的话?我咋不记得!你当初可是当着爹娘保证过的!”
“这话我记得,我记得!大哥可能是忘了。咱做豆瓣酱就行了!”姚富贵见姚满屯脸色要不好,王玉花也瞪了眼,立马笑嘿嘿的接话。
姚满仓瞪他一眼,乱说啥话!能多得一样就多得一样!
姚富贵不以为意,他虽然也想都要,可老二家越来越硬气了。王玉花昨儿个更是骂的林伟一家抬不起头,她们三房可是小的,惹恼了,连这些也没有了。再说酸豆角又麻烦的很,还挣不几个钱,一斤也才十文钱。豆瓣酱可是贵的很,炒菜放一点,一坛子能用好多菜。
“那养兔子是咋回事儿?”姚满仓不再看姚富贵,又追问养兔子的事儿。
“养兔子是我家的事儿,大哥还打听个啥!?酸豆角不值钱,还费功夫。豆瓣酱好做又值钱,大嫂钩帽子钩衣裳也挣了十来两银子,你们也要养兔子啊?”王玉花压着恼火,面色不善的看着姚满仓。太他娘的心渴了!
姚正中咳嗽一声,提醒姚满仓,让她闭上嘴。
苗氏撇了眼姚正中,就转而对王玉花道,“我昨儿个没在家,听说你帮着那林凤娥骂架,她那样的人,一个寡妇,就算可怜有冤屈,你指给她找里正不就行了,还去帮着骂架。不管再咋说,她和那赵癞子的名声都传出来的,她不为自己着想,可也得为几个闺女着想吧!”苗氏看不得王玉花拉拔外人,让林凤娥占便宜,不过这话说的也带点真心的忠告。
王玉花张张嘴,抿了抿嘴,“婆婆不知道,她那是被弟妹冤枉的!孤儿寡母的,我是看她们太可怜了!”
“可那赵癞子背她回来,可是有好几个人看见的。”苗氏说了这一句就不再提,然后问盖院子,养兔子的事儿。
“那买宅基地花了多少银子?”姚满仓又忍不住,他不打听全了,心里痒痒的。
“一丈二两银子。”姚满屯只说个单价,没说总共的。
“那具体花了多少?”姚满仓再追问。姚满堂家的那一块他知道,有六七丈,里正家的可更大呢!
“不到三十两。”姚满屯皱起眉毛,体会到姚若溪说不喜欢被窥视的感觉。
“你们弄了兔种了吗?那我也养。”姚满仓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大的院子盖起来,砖瓦,加上家具,老二家得攒多少银子了?
“家里哪有地方。”姚正中看看他,给拒绝了。
“家里咋没地方了!那猪圈旁边还能在圈一个,养些兔子就算不买多少钱,吃着也方便啊!”姚满仓很是不满的说着,跟姚满屯要兔种。
“兔种没有,都是自己在山上抓的。大哥直接去山上抓就是了。”姚满屯眉毛已经越皱越紧,不自觉的。
“我们家没地方,我是不打算养。二哥把那做豆瓣酱的方法教给我们就是了。”姚富贵摆出一副大方的架势。
“我要是不养,那以后爹娘吃个兔子,老二你孝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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