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念及于此,镇海神铁又缩水了一圈。随着悟空的心思流转,它先变成了一手之抱,继而变成鹅蛋粗细。
龙宫的震动越发明显,各殿的龙子殿下猛然回想起什么,齐齐朝后方的御花园冲来,却看见号称来自西海分支鹰愁涧的夜叉,单手提拔起镇海神铁,不逃不避,反而挥舞着此物,朝龙宫杀来。
鳗鲡龙子满脸愤懑地挥起九古叉,被镇海神铁轻轻擦过,九根叉子少了七根,仅剩下左右两端的独苗,孤零零地十分凄惨。
龙龟按捺不住地挺身而出,结果硬如山骨的背壳,被镇海神铁蹭了一下,当场刮走了半片,薄弱处都能看到龙子殿下的身躯。
至于棕鳌殿下,蜿蜒游走而上,想要强行留下圣王遗留的神物,结果被覆海夜叉(悟空)擎着如意金箍棍轻轻打了一下,顿时筋断骨折,一条小命去了大半条。
龙子殿下的亲卫大将们,譬如全身硬骨的鲌太尉,滑不溜丢的鲵总兵,刀子嘴的鲭御史等等,被舞成一团花的镇海神铁当场乱棍打杀。
紧接着,覆海夜叉(悟空)从龙宫后方御花园,一路杀穿到前方的大殿,看着奄奄一息的暴鲤王很不顺眼,顺手敲了他一记闷棍,脑壳当场裂成几瓣,他却拍拍屁股,恍若无人地游出海面,自顾自地上了岸。
至于浑身墨鳞的龙马,一看势头不妙,早就偷偷摸摸地溜走了,速度比不过覆海夜叉(悟空),却不比掐着避水诀下海的朱刚鬣逊色多少。
上岸后,慈舟双腿跌坐,笑眯眯地等着好消息,当他看到摘下面具,恢复四明石猴真身的大弟子悟空,双手搭在如意金箍棍两端,抗在肩膀上,忍不住微微点头。
朱刚鬣收了避水诀的法力,浑身上下的海水,有如露珠走荷叶,轻快地全部流淌落到地上,溅湿了岸上的干枯野草。
至于慈舟的坐骑天山龙马,浮出水面后,墨色鳞片尽数收敛,显化出斑斑点点的墨纹;鱼鳍般的副耳,也是见风便消,唯有四蹄脚踝后方的鱼鳍状鬃毛,依旧是老样子,却因为下过水,多了几分精神,不复以往软趴趴的无精打采。
没过多久,西海海面上,龙子们接连浮出水面,碍于镇海神铁的威力,只敢露出半个头颅。起先,它们怒目而视,发现慈舟师徒毫不在意,便有棕鳌殿下忍不住开口。
“大僧,亏你还是佛门中人,竟然放纵门人,向我西海龙宫无故开战?我道是不知何处得罪了各位,万万没想到,尔等竟然意图谋夺龙宫重宝。此事说破天去,也是没道理的事。”
鳗鲡、龙龟齐声呵斥道:“没错,没错!此事上禀于天,尔等之罪,罄竹难书,百死不赎。”
就在这时,遥远的东方天际风起云涌,一声惊雷震惊百里,慈舟心里莫名一动,知道此时上达天听,即便没有天庭,也有高深莫测的天心在倾听,便沉吟了片刻,先捋顺了思路,才漫声道。
“此事颇有缘由,并非汝等龙子龙孙所言。”慈舟放下双腿,正色道:“遥相当年,圣王大禹治水九州,途经西海时,为孽龙所阻,兴风作浪,屡次为难。为天下生民计,才有百神联手,镇压孽龙。另,圣王大禹上奏于天,请出神物镇压西海诸恶水,绵延至今,几有三千年。”
“孽龙本性好色,留下不知多少子孙,开枝散叶,占据西海为王,吃光了海中恶兽,与百姓平民略有进益,正是功德圆满,洗尽以往种种罪愆。如此,方有上古神物自晦,暗沉多年之事。”
“现如今,镇海神铁重光,并非是祸害预兆,不过是正主现身,与他防身之用。尔等不识天数,偏偏占据此宝,不肯主动献出,如此不但无功,反而有过。”
“好在,方才一番大战,损兵折将肯定不少,诸位龙子殿下,除去暴鲤傲慢无礼,受了一番皮肉之苦,余者并无大碍。”
“天意如此,尔等本应顺势而为,却偏偏没落得好,无非是灵智未开,无法上体天心,不知天数,故而才被蒙蔽了双眼,有了此番劫难。”
话说到这里,龙子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却也不敢不相信。悟空则已经对师傅佩服地五体投地了,心里暗想。
“我这便宜师傅不仅神功盖世,还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嘴皮子!明明是打了人家一顿,抢走了人家的宝贝,还能倒打一耙,将所有错失推给别人……还好,还好。师傅是自己人,”
朱刚鬣的心里也是这般想法,俩师兄弟互相递了个眼神,都是心有戚戚,打定主意,日后绝对不能违逆师傅,更加不能得罪冒犯了。
“……此劫已过,尔等自可享受清静日子。不过,西海广大,与分支下游息息相关,贫僧在此奉劝一句:诸位龙子殿下,想要明辨事理,还得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