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音转身离开时,那七弦琴上闪过一道光,余音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并非不知,只是感谢她的出现,且,她能活下来,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余音脚步微顿,却没回头,她垂眸,道:“是么?都说男女之爱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何你跟她不过相识数月,又为何能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伯牙摔琴,只因子期死后在无人能听懂他的琴声。她之余我,便是钟子期之于俞伯牙。”
余音笑,是么?可为何在你被谢远安逼迫跳下悬崖时,心中又失望了呢?
这句话她终究没说出口,那七弦琴也仿佛陷入了沉睡,再没说过一句话。
……
“余音,今儿又是十五了,你要开店不?”
等余音用过早饭后,江渚试探性的问道。余音抬眸瞥了他一眼,道:“不急,等会儿你先随我去一趟街尾的裁缝铺。”
“裁缝铺?”江渚不解,“去裁缝铺做什么?”
余音优雅的用手帕擦了下手,才将滑落到身前的头发往后一撩,说道:“上次徐图帮我做的新旗袍好了,她昨日送信来让我过去试试,瞧瞧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她这一说,江渚想起来了。“是了,上个月你让她给你做了旗袍。哎我说,你干啥每月都要做一件新旗袍呢?”
自两年前他随着余音来到老街后就发现,余音每天早上都会吃一个包子,就是隔壁包子铺的那家肉包子;每个月都会到街尾的徐图裁缝铺去定做一件旗袍;每月十五日开门,若是有客人便接待客人,若是没客人她便在柜台处坐上一天,等到子时初才关上门。
且江渚还发现,余音不怕冷。他就算了,他本就不是人,所以冷不冷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余音是人啊!还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怎么也不惧寒冷呢?大冬天的都穿着一件旗袍,有时候他看了都觉得会起鸡皮疙瘩。
余音睨了他一眼,道:“女人,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的衣服多。”
江渚:……得嘞,他话多。
街尾的裁缝店,名叫徐图裁缝铺,因为它的老板名字就叫徐图。
徐图是个女子,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女子,因为她的脸上有疤,应该说不仅是她脸上,她的半个身子都有疤。
听人说是几年前裁缝铺发生了火灾,徐图为了将自己做好的衣服给抢出来,就被烧伤了。虽然后来被抢救过来,但身上的疤痕却除不掉,只能跟随她一辈子。
现在的徐图轻易不出门,就算是出门也会将全身裹得紧紧的,让人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从来不穿露出手臂的衣服。
可余音说,曾经的徐图十分好看,尤其是当她穿上自己做的旗袍时,简直就是古街一枝花,没人能抵挡得住她的美貌。只是出了事后,徐图再也没穿过自己做的旗袍了,也不再给除了余音外的人做旗袍,而是做其他的衣服,或者是刺绣的活计。没人在看到徐图穿过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