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意化解和清流最近一段时间的尴尬,借题发挥,抬举刘子章,既然陛下想到了这些隐患,就证明陛下不是好大喜功,做事不知思量的莽撞性子,他们也就可以安心隐退了,历代先皇保佑,大明得此明君,中兴有望了。
“老臣附议。”刘健带头拱手。
“老臣附议。”谢迁拱手。
其余清流也是后知后觉,又心中欣慰激动,陛下还是想着咱们读书人的,好啊,明君圣主,陛下英明啊。
“臣等附议。”群臣拜服。
朱厚照傻眼了,瞠目结舌,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自己不好开口提拔刘子章而已,找个人开口,清流什么的最讨厌了,你们凑个什么热闹,难道真想抢朕的人才不成,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清流们是为什么了,心中再次苦恼:“应声虫啊。”
也不想想满朝应声虫,这不就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有如后来嘉靖一朝,不就是满朝应声虫吗?
“既然卿等都说好,那就依李公所奏。”朱厚照转头对着刘瑾道;“刘瑾拟旨吧。”
刘瑾恭敬的领旨下去。
朱厚照吩咐群臣告退,独独留下了三位阁老。
“三位师傅,你们是父皇留给朕的托孤老臣,朕幸得三位师傅辅佐,才得以施政无碍,稳定朝局,三位师傅是看着朕长大的,对于朕来说亦师亦父也不为过····!”朱厚照话还没讲完,三位阁老一人吓的不轻,惶恐起来。
这话怕是严重了,大逆不道啊,皇上可以说,但是臣子们要是当真就该死了,那可是欺君大罪啊。
“老臣等惶恐,还请陛下慎言。”
朱厚照打断他们的话,他在打感情牌,对于三人的心思,他早已摸透,皇帝威严对这几个老家伙没用,感情牌最有用,就是要用感情牌留住他们,因为他发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在大明朝是多么的有用,哪怕是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也是你
大爷还是你大爷,也惹不起。
“三位师傅听朕把话说完可好。”朱厚照面色悲伤,眼眶隐隐泛红,做戏要做全套嘛,老子九世为人,情绪演技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情来。
刘李谢三公俱是沉默。
“父皇大行,朕痛不欲生,然父皇去的匆忙,朕匆匆克继大位,又年少不经世事,若不是几位师傅辅佐,朕何能走到今天,如今朝廷尚未稳定,三位师傅若是离朕而去,只怕朕恐难维继啊。”说着竟然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抬袖掩面。
三位阁老已经泪流满面,泪眼婆娑了。
朱厚照,叹了一声,接着道;“父皇一直教导朕,礼贤下士,刻谨己身,朕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足,难免让三位师傅看不惯朕的行为,哎,朕无用啊,愧对父皇的期盼,愧对父皇留给朕的肱骨大臣,朕,难受啊,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面见父皇,朕···朕···,哎!”
谢迁噗通跪下,痛哭流涕道:“皇上仁厚,待老臣隆恩倚重,老臣惭愧啊,私心苟安,不思报效先皇万一,死罪啊,陛下,老臣错了,自此后愿为陛下鞍前马后,以报天恩。”
刘健也拜伏再地,想象自己这段时间的怠政心思,想起先帝临终托孤,顿觉愧对先帝,愧对当今圣上的殷殷期盼。
李东阳自认老谋深算,但是此刻,皇上的眼泪可是真情实意的假不了啊,泪眼婆娑,望向御案之后的皇上,心中戚戚,皇上需要我,皇上还需要我们这把老骨头啊。
“老臣愿意为陛下分忧,自此绝了隐退心思,为陛下尽忠,老臣,老臣······。”李东阳哭了。
朱厚照面上悲伤,欣喜不一而足,实则心中得意“老家伙,还敢跟朕玩心眼,看你们还敢不敢放手不管,朕就哭给你们看,谁说只有你们能哭,朕也是会哭的,哼哼。”
在暖阁里上演了一出君臣和睦,劝留大臣的感情大戏后,朱厚照赐了一堆赏赐,恭恭敬敬的命刘瑾送三位阁老出宫。
三位阁老还沉浸在又心疼又欣慰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待到通政司左参议杨慎自侧门入宫,一脸飞扬神采的与三位阁老打过招呼匆匆入宫后,宫门一关,砰~!
杨慎?本来他入宫以是常态,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他神采飞扬的态度,还有手中提着的东西,让李东阳率先反应过来,上当,上当啦······上···当···啦!!!
陛下要是真因为他们隐退的心思,伤痛的难以自制,何以还召杨慎入宫玩乐,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杨慎拿着的那是什么,据说是陛下新弄出来的玩意儿,叫做军棋,陛下还有心思下棋?
李东阳哑口无言,忽然咧嘴笑了。
刘健谢迁不明所以,何以宾之会莫名发笑。
“刘公,谢公,可有兴趣陪老夫去喝一杯。”
刘健哪有心思喝酒,何况今天还是他当值,喝酒的恐怕是不行。
谢迁也有气无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宜饮酒。
李东阳不管不顾的恶狠狠的挽着两个老家伙,道;“今日,老夫放肆一把又如何,刘公,谢公,跟我走。”
刘健拗不过只好跟随,谢迁叫嚷着被李东阳拽着走了。
待到几杯酒下肚,李东阳才不吐不快的说出实情,刘健和谢迁瞠目结舌,一股被戏耍的情绪忽然蔓延,接着又莞尔一笑,举杯痛饮了一口,自嘲道;“老夫又着了陛下的道啊。”
“罢了罢了,陛下高明,今日权且放纵一会吧,内阁今日不去也罢,宾之,于乔,喝。”
“哈哈哈哈·····!”三个老家伙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三人在酒楼推杯换盏,刘公也没有去内阁,拍个人直接奏请,名曰陛下恩典,锦衣卫暗卫很快就把消息传进了宫,朱厚照撇嘴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想走,朕可舍不得你们走啊,嘿嘿,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