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噬的李瑁,全都选择了闭嘴。还没到手的军功和自己的性命相比,他们想都不想就做出了选择。
李瑁见众人不再争论终于又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圣旨收回了怀中。
“皇甫将军乃军中宿将,镇守边关多年,不知皇甫将军可还有什么补充的地方?”李瑁回过头,向皇甫惟明问道。
皇甫惟明如实回道:“此计虽然凶险,但却不失良策,若是运用得当,或可大败吐蕃。只是想要顺利吸引吐蕃的全部注意,恐怕并不容易。”
西都城虽然重要,但吐蕃军也不傻,怎么会将全部的精锐调来攻城,而忽视后方的防卫呢?这一点的确是个问题。
不过李瑁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自信道:“光靠西都城自然难以吸引吐蕃的全部注意,当然还要靠人。”
“靠人,如何靠?”皇甫惟明不解地问道。
李瑁回道:“吐蕃军主帅结松力和本王有旧仇,早就想将本王杀之而后快,只要我们在城头竖上本王的帅旗,本王再当面与他对质几句,他一定会中计的。”
结松力在长安几番受李瑁屈辱,早已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李瑁用自己和结松力的私仇吸引他的注意,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皇甫惟明原本以为李瑁也是要随军出城的,他听了李瑁的话,讶然问道:“殿下也留在城中吗?”
李瑁点了点头回道:“那是自然,除了本王,还有谁能叫结松力不顾一切地攻城,从而给后方创造机会。”
李瑁刚刚讲完,下面的高适便立刻起身劝道:“有道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结松力此人仇视大唐和殿下久矣,殿下此番若为诱饵,恐怕太过凶险,还请殿下三思啊。”
作为李瑁的心腹,高适自然知道李瑁和结松力之间的瓜葛,也很清楚结松力对李瑁的仇恨,一旦计策失败,西都城破,李瑁的处境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李瑁并没有回答高适的问题,反而转过头像李光弼问道:“若依你的计策行事,你有几成把握?”
今日的定策关系大唐西北安危,其影响之大,不言而喻。此时李光弼还不是日后那个纵横天下的临淮郡王,他还从未指挥过如此规模的战争,被李瑁这般一问,心里也有些没底。
“六成。”李光弼斟酌再三,终于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
李瑁听了李光弼的话沉默了起来。
过了片刻,李瑁忽然大声笑了出来:“战场之上波云诡谲,瞬息万变,三成已嫌太多,况乎六成。达夫美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之意已决,不必再劝。”
李瑁走下堂去,解下腰间悬佩着的承影剑,郑重地交到了李光弼的手中。
“此乃本王所配之承影剑,今日本王便将它暂借与你,见此剑如见本王,若有不从着,光弼可当场斩杀。”
李瑁这是在为李光弼立威,李光弼缓缓地从礼李瑁手中接过承影剑,双眼不自觉地竟有些模糊了。
他区区一个左武卫中郎将,并不多大名声,何德何能竟让李瑁能以身家性命相托,这份知遇之恩,古之君臣谁能比拟?
这早已不是伯乐这般简单了。
一旁的皇甫惟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也不禁觉得有些恍然。
区区数年,李瑁的势力能发展如此之快绝非偶然,光是这份收买人心的手段和魄力,就是李亨远远比不了的。
太子啊太子,寿王远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地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