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我的吗?”
“自然不是。”李瑁微微摇了摇头。
李瑁手持马鞭,指着御史台的门匾,朗声道:“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若是只是一介左武卫郎将,位卑职轻,就连御史台七品的监察御史都敢上门拿你,区区一匹战马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你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可你今日若不是左武卫右郎将,而是左武卫大将军呢?抑或是一州都督,甚至是方镇节度。动辄上达天听,引朝野雷霆,关系着万千人的生死,他们还敢这样轻易锁拿你,审讯你吗?难道你甘愿就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就这样厮混过去?”
李瑁地一连串没有任何疑问的疑问仿佛晨钟暮鼓般击打着李光弼的内心。
李光弼出自将门,亦是将种,自幼便熟读兵书,胸怀韬略,岂会甘愿久居人下,一辈子做一个寻常的郎将,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李光弼直直地看着李瑁,眼中露出他骨子里的自信与傲气:“不,当然不,我李光弼习兵三十载,自诩文韬武略不输于人,胸中自有抱负,又岂愿一辈子屈居人下,只做一个郎将。眼下我只是机遇未到,未成气候,但终有一日,我李光弼定会云台封将,成为大唐赫赫有名的将军,叫殿下另眼相看。”
战马上,李瑁安静地看着李光弼的坚定与抱负,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很好。”
李瑁轻轻抚了抚掌,对李光弼道:“大丈夫既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光弼你既有此言,既有此志,倒也不枉本王费心相救。”
李瑁说话的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从先前的傲慢变作了欣赏,直看的李光弼有些迷糊。
“殿下的意思是?”李光弼看着李瑁,凝眉问道。
李瑁翻身下马,解下自己的蜀锦披风,披到了李光弼的身上:“本王志在行伍,在京中任职只是暂时的。总有一日本王会再返剑南,提兵十万和吐蕃一决雌雄。不过眼下本王身边得力的将领唯有仁杰一人,尚显不足。光弼既有雄心,可愿追随本王之后,与本王共建功业,叫天下侧目?”
李瑁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扶着李光弼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融化。
李光弼听着李瑁的话,心里也猛然激荡起来。李光弼自幼习学兵事,投军报国,本想着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一定可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但无奈他性情耿介,又时运不济,虽然军略过人,但却无人赏识,庸碌了十多年,依然在右郎将的位置上蹉跎。
他的内心早已充斥了不甘,甚至有时还会对朝堂产生怨怼和失望。但李瑁今日的出现却突然给了他希望。李瑁身份尊贵,非但是亲王,是大将军,更是手握西南军政的剑南节度使。只要李瑁愿意给他机会,愿意提携他,凭借着李光弼自己的才华,难道还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吗?
一瞬间,李光弼将先前的不快和不甘迅速忘记,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轰然跪地。
“末将李光弼愿为殿下效力,牵马坠蹬,万死不辞!”
“哈哈哈,好!”
李瑁大笑着弯腰将李光弼扶起:“男子汉大丈夫,功名但在马上取。令尊李将军虽曾爵封蓟国公,但终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本王向你承诺,只要你好生跟随本王,十年之内,本王必叫你恢复令尊荣光,更胜往昔。”
李光弼颇有些傲骨,而且还是个犟脾气,光是施恩恐怕难叫他臣服,只有恩威并施才能真正收住他的心。
李瑁看着李光弼志气激昂的样子,心知自此以后,这个名传千古的中兴名将便算是入吾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