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
市府一号院。
书房。
赵泰弯着腰,聚精凝神,正泼墨挥毫。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
定风波。
笔墨未干,但下笔雄浑流畅,笔笔苍劲有力,纵横有象,见棱见锋,似有杀伐之气,峥嵘气势尽显。
赵泰停下笔,低着头,无声注视自己的作品。
“砰。”
房门突然被推开,动静之大,暴露来人之粗鲁无礼。
雅兴被破坏的赵泰没有抬头,将毛笔不紧不慢放在笔架上,貌似知道来人是谁。
“今天不上班吗?”
“你这位总督都在家赋闲,我这种平民百姓,难道就不能给自己放天假?”
敢在这里如此放肆的,放眼整个东海,恐怕也没有第二人了。
赵清子冷漠的站在门口,似乎都不愿意多走进来半步,哪里像一对父女,说是仇人见面也不为过。
“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不高兴了?”
赵泰抬头,无视女儿恶劣的态度,笑容慈祥,“说出来,爸替你出气。”
在赵泰面前从来都冷漠如冰的赵清子此时嘴角罕见的勾起一抹清丽的笑容,略带讥诮,“不用,倒是你,最好小心一些。”
“噢?”
赵泰挑了挑眉,弧度更甚,饶有意味的继续问道:“什么意思?”
“虞姬在京都被抓了,涉嫌杀人,死的是港城十大家族重要成员,她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赵清子罕见的笑着,注视着赵泰的反应,貌似期待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眼神微微波动了下,赵泰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甚至连慈祥的笑容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你怎么知道的?”
他缓缓站直身,轻笑发问。
“陈良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你。”
或许是赵泰的平静让赵清子很失望,她嘴角的笑容很快收敛,言辞更加锋锐。
“他应该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你被带走的时候,场面太难看。”
听到这,赵泰终于皱了皱眉,笑容缓缓消散。
“清子,你就这么希望爸出事吗?”
赵清子一语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认为,虞姬杀人,会与我扯上关系?”
赵泰平静道:“莫非你觉得,是我指示她这么做的不成?”
“赵泰,你就别装了。”
赵清子满脸冷漠,直呼其名,“谁不知道你是虞姬的最大的靠山,她这次被调查,哪怕人不是她杀的,她以前干的那些事,都会被一一挖出来,你觉得到时候,你能脱得了干系?”
注视着尖刻无礼的赵清子,赵泰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
“不错,我女儿确实长大了,能想到这么多,不错。”
赵清子抿紧嘴,双手不自觉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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