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乐安郡主可以断定是假的。但她又那么的像真的,在一众亲友面前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如果说这些人原本就是她亲人,所以她只要拿出本性,根本不需要伪装呢?”看着明显摸不着调的英王,李承轩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苏鸢和现在的这个人是同一个人,真的佟沁儿,假的乐安郡主,那年在卧龙山上失踪的侯府嫡女,佟沁儿。”
真的佟沁儿?把李承轩的话,反复的想了几遍。意思,他清楚了,可他更理解不了,因为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凭什么断定的?”
“你觉得现在这个乐安郡主的言行举止,有没有什么问题?”李承轩淡淡的问道。
李承慕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除了有些针对淑妃和佟晗希二人,其他的并未有什么异样。不过自那日遇刺后,她确实让我感觉有些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但现在这个佟沁儿对亲人的态度,那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太像真的了。”
“就是因为太像真的,才令人生疑。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验证我所说的话,三哥你先告诉我她们两人有没有共通之处。”先前他的眼睛还看不见,苏鸢是何模样,他当然是无从得知。
李承慕蹙起眉仔细回想了片刻,“嗯,你这么一说,似乎无论个头身形,或是仪态,还真是挺像。对了,苏鸢不是黄公公领去萱兰苑的…”他突然停下眯起眼,好像忽略了什么?“那日在钟毓宫前,你撞倒了苏鸢,我看到她手腕之上戴有一根红绳,绳子上串着一个玉葫芦。”
“这个?”李承轩从腰间摸出个物件,正是英王口中的红绳子。
“好像是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中?”李承慕惊讶的问,今晨还瞧见在沁儿的手上呢。
“这是我刚才在马车上捡到的,。”李承轩不紧不慢的解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李承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佟沁儿,苏鸢,绝对是同一个人。
“这…真如你所说她们是一个人?”看着那个做工精致,晶莹圆润的玉葫芦,李承慕想了想道,“我曾听母妃说起过,佟夫人的外祖父喜爱在葫芦上雕画。佟夫人幼时与外祖父一起生活,深的得真传。佟府上曾种了一大片葫芦,只是后来佟夫人产下双生女,就不在作画,葫芦园也渐渐荒废了。母妃那里现在还摆着几个佟夫人雕的葫芦呢。”
苏安宁雕的葫芦当时可是堪称一绝,连皇帝陛下见了都曾赞不绝口。
“我记得,母妃见佟夫人如此喜欢葫芦,还特地请人去做了一支玉钗,那玉钗上便挂着几个玉葫芦。”说到这里,李承慕撩起帘子命人调转方向直奔宫中。
庄妃刚准备了些糕点,正要命人给送到英王府去,就见两个儿子风风火火的又折返回来。
“不是说今日要回府练兵?怎么又回来了。”庄妃忙招呼二人坐下,正要命人泡茶水,英王出声阻止了。
“你们先下去吧。”李承慕挥挥手潜退了所有人。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庄妃看着面色怪异的两人问道。
“母妃可还记得曾经送给佟夫人的那支玉钗?”李承慕问。
庄妃一愣,送给佟夫人的玉钗?确有这么回事,当年佟夫人十分中意葫芦,她便请了人订制了一个挂了几个小玉葫芦的头钗,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这两个孩子突然问起玉钗来了?“记得,怎么了?”
“那母亲可还记得,那玉葫芦的样子?”李承慕又问。
“玉葫芦的样子?”庄妃想了片刻,然后说,“我记得那小葫芦的底部都刻着个福,字还是我亲笔写了,拿给张司衣,照着字样花纹刻的。”
李承轩手中的玉葫芦他自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与庄妃说的分毫不差,看来这个玉葫芦确实是从佟夫人的头钗上取下来的。他不动声色的摸出红绳递出去,“母妃且看看这个。”
庄妃接过,在看到那个小葫芦时,面色一惊,便置于眼前仔细看来,“这,正是我赠予佟夫人的。她甚为喜爱这支玉钗,后来我见她没再戴,还问起过…”
庄妃忽然暗淡了神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说那日疲于奔命,头钗上的一个葫芦被沁儿抓掉了。这个,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李承慕从母亲手中拿过红绳,放回李承轩手中。然后扶着庄妃坐回榻上又道,“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告诉母妃,今日之事,望母亲也勿要告知任何人,贤妃娘娘也不行。”
“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庄妃诧异的问。
“母亲只需答应儿臣便是,待时机成熟,儿臣自当向母亲禀明一切。”李承慕敛了笑容道。
看着神色异常严肃的英王与奕王,庄妃纵使满心的疑问,也只能忍住了,轻点了点头应下,“好吧,你让母亲不问,我便不再过问。”
离开钟毓宫,两人便再无法淡定了。她果然是当年失踪的那个佟沁儿,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在十多年后,隐藏身份回来?那日长兴在黄彭住处看到的人是不是她,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又是如何能治得他的眼睛?
这些问题让李承轩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佟沁儿和他之间是有一些关联的,可究竟是什么?
两人默契的不言不语打道回府,佟沁儿这件事情太过诡谲,纵使有所怀疑,现在也只能按兵不动,等着她的动作。而她,到底意欲何为?